他好開心,無法再繼續搖尾乞憐,這條大狗興奮得只想撲倒她。
他的動作成功讓後退一步沒能退開的薛知恩發現他卑劣的逾矩。
她目露嫌惡:「找死。」
『砰——』
槍聲在齊宿耳側炸開,他顱內一陣嗡鳴,愣愣地看著她繃緊的臉,子彈鑽進牆體,忽然,他被狠狠拽起,女聲陰沉至極。
「躲都不知道躲,剛才還不知死活地去救人,你就這麼想死是吧?你生來就是跟我作對的是吧?」
「我……」
齊宿來不及說話,他的唇被捉住。
「——!!」
齊宿只以為她捨不得他,沒想到她會親過來,他往後躲。
「唔……髒……我身上髒……」
薛知恩才不在乎髒不髒、他這張嘴幹過什麼,她只想咬死他。
她要『殺』了他。
齊宿覺得還不如給他一槍來得痛快!
這場單方面的『屠戮』結束。
薛知恩惡狠狠的拇指硬抵他無法閉合的唇齒,冷凝他沉迷的痴態,嘲諷。
「你怎麼還活著?」
……
薛知恩在生氣。
她很生氣。
氣什麼她不知道。
反正她就是在氣。
氣到把他扔在醫院就不見人了,齊宿在手機APP上確認她還在醫院便把手機放下了。
「齊先生,這是您要的照片。」
一樸素打扮的年輕人將相機遞過去。
齊宿划動屏幕,從他被崔商堵在巷口開始,到薛知恩出現……
年輕記者的技術很好,每一張都清晰的知道誰是誰,在犯怎樣的罪責。
「齊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
記者抬了下眼鏡。
「你說。」
「您跟薛小姐是什麼關係?」
齊宿翻頁的手一頓。
今天太炸裂了!
在外界一向風評極好的崔家大少爺為難知名油畫大家,在媒體消失已久的薛知恩舉著槍要殺了網傳的未婚夫,在雨中強吻那個被欺負的小可憐畫家。
記者在腦中腦補出一場情深的大戲!看齊宿的眼神莫名感動。
「您跟薛小姐一定是真愛。」
什麼翹牆角的小三,那叫晚遇真愛!
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什麼,齊宿把薛知恩的照片都刪了,只留下她親吻他的那張。
小記者『啊』一聲:
「您不知道這些可以當做大把柄嗎?不僅可以威脅她跟您一直在一起,就算被甩了也能找薛家敲詐一大筆錢。」
齊宿端詳著那張僅存的照片。
「我不可能威脅她。」
記者:「……」
您清高!
要不說眼高於頂的薛小姐怎麼會看上您呢。
「計劃被打斷,現在的證據肯定還不夠您搞死崔商,只能把他名聲搞臭,而且崔家肯定會竭力保他。」
齊宿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他要是先把我的手弄廢就好了,這樣在法庭上進行正當防衛的辯護會對我更有利。」
老實本分的平民藝術家的天價手和濫用權勢的歹毒少爺的金貴命,輿論會傾倒誰,一目了然。
到時,即使是一個死人也會身敗名裂。
只是可惜,一切都被家裡的貓打斷了。
記者眼見滿身傷的齊大畫家表情越來越奇怪,笑容越來越大,心想——
果然搞藝術的都是要人命的瘋子。
記者把相機里的儲存卡留給齊宿,戴著口罩從病房門口出來,正對上薛知恩冷漠的眼,他後背一激靈,冒出一層汗。
他忙低頭,避免跟她那雙輕而易舉洞察人心的眼睛對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錯病房了。」
他繞開這尊大佛,幾乎是跑著走的。
第192章 清帳
「小姐,不攔嗎?」
薛知恩沒什麼情緒:「無所謂。」
下屬抬手,把要跟上的人招了回來。
薛知恩站在齊宿的病房前,沒有進去,看著裡面那道高大的身影。
「崔商在哪個病房?」
「他在ICU急救。」
「什麼時候死?」
「我們不確定,但——」
下屬已經無畏禮法:「如果您想,我們可以帶人衝進去。」
「呵——」
薛知恩要開口:那你們就帶人衝進去好了。
下屬又說:「我還是希望小姐考慮一下後果,您不是很在意這位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