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著尾巴,死皮賴臉地問薛知恩:「有沒有送別吻啊?」
薛知恩不可能事事都慣著他,面無表情地打開房門說:「你想多了,趕緊滾吧。」
黏了好幾天了,她也有點煩他了。
齊宿有些失望,不過他沒那麼不知好歹,早上起床才剛纏著她親過。
「那我走了,你快進去再睡會兒吧,昨晚又沒怎麼睡,」齊宿怕冷空氣鑽進去,趕緊出門說,「我要關門了。」
「喂!」
門馬上要關上,突然一道蠻橫的阻力擋住門板,某位剛還眼高於頂煩他不行的高傲貓瞪著漂亮眼睛盯他。
「這就走了?」
「你這笨狗不會多問幾遍嗎?」
第253章 騙心騙財騙身
齊宿來不及回神,裹著他過大睡衣的女孩翹起腳尖尖,唇瓣一軟。
『砰——!』
大門被拍上。
齊宿呆呆站在門口,面頰潮紅,手足無措地用手背拭拭要燒起來的臉,脫離了暖氣的房間,怎麼還這麼熱?
你往我的心裡點了多少火啊?
一門之隔,薛知恩聽見他的腳步躊躇地離開,她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一步三回頭的傻兮兮的模樣。
靠在被木飾點綴的門板,薛知恩似有若無地勾了下唇。
跟齊宿這個學校休假也閒不下來去社區幫忙的勤快人不同,薛知恩很懶的,本人也沒什麼上進心,說給自己放假就好好給自己放假,一個工作電話也不接,所以粘人的齊狗出門了,她倒是真閒到無聊了。
就在她打著哈欠準備去補個回籠覺時,目光不經意移向半掩的主臥門。
他們這幾天都廝混在次臥,主臥有什麼她再清楚不過,薛知恩認為如果是她在求婚當天被拋棄,被一次次傷害,她一定會把對方從自己人生乃至這個世界完全剔除。
——就像他處理掉了他們一起去買的魚崽和魚缸。
屋裡一些細節變了。
她不應該計較的。
因為她絕做不到他那麼蠢笨無知,沒好傷疤便忘了疼。
但——
薛知恩白細的長指不知何時落到主臥的門把上,低在厚重長睫的眸色又沉又暗,有什麼東西蔓延在她身後,像張牙舞爪晦暗不可明的腌臢怪物。
主臥門被推開,她以為的空空如也或是全部替換並沒有出現。
薛知恩凝視著不值錢的男人堆滿整個房間來自於她的東西,微癢的牙和捏緊在金屬把手上的五指慢慢鬆懈。
『怪物』也沿著她的脊髓爬回幽暗。
雪停了,今兒外面見了太陽,齊宿也早早拉開這房間的窗簾,讓他的寶貝們見見光。
薛知恩一一審視這些跟她有關係的周邊,有她看不懂的亞克力小立牌,奇奇怪怪的卡片,各種軟乎乎的娃娃,大到高端滑雪板運動器材,小到奶茶聯名的小贈品,滿屋都是誇張到極致的喜歡。
這種感覺很新奇,她從前是絕對不會在意那變態對她的感情,自然他房間裡塞了多少對她的『窺視』、『覬覦』,她都沒放在心上……
只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站定在擺滿亂七八糟的桌前,挑開隆重的木盒,那把躺在絲綢絨布上的尖頭菜刀斑斑血跡還歷歷在目,唯一不同的是——
寒光凜凜的刀面反射出她脖頸若隱若現的曖昧吻痕。
她靜靜看著。
半年不得空餘的連軸轉,讓她很久沒有這種安靜放空,大腦得以休憩的時候。
她其實不是個愛思考的人,對於她這樣家世、家庭的人來說,腦子不清不楚地按照父母安排是最好最簡單的路,清醒所帶來的掙扎和痛苦只是徒增煩惱。
正常退役。
跟一個家境相當的男人結婚、生子。
繼承家業,培養孩子。
與丈夫相敬如賓到老。
這是她曾經的人生劇本。
用她母親的話來說,她身上怎麼會留下『下等人』的吻痕。
薛知恩莫名其妙笑了下。
說來,就在她重新回到北城前,她從未想過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她知道,對於某人她無法跟從她這顆遺傳自父母冷血極端的大腦行事。
——她得從心。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冷冽的刀刃。
誰能想到,半年前還被她拿刀劃破動脈的男人,反過來倒給她留下不少占有的痕跡。
薛知恩覺得他可能在蓄意報復。
而她在縱容他『報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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