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說:「在外面找不到,不如我們一起在裡面找找?」
齊宿剛要說話,脖子一涼,薛知恩勾著他脖頸上昂貴的奢侈品項圈,巧笑嫣然。
「我買給你的新婚禮物,喜歡嗎?」
「明天狗狗就戴著這個去民政局好不好?」
齊宿快找不到他的舌頭了,顫聲喘著說:「……好。」
她就伏在他身上笑,問他:「不嫌丟人嗎?」
他說:「就算真牽著我去又怎麼了?應該的。」
是她的愛,讓狗有機會站起來做了人。
薛知恩不說話了。
她嫌棄外面冷得她腿疼,慢慢把櫃門關上,衣櫃裡沒有光,足夠容納兩人卻狹窄地只能讓兩人緊貼在一起,他們耳邊只余雙方一淺一重的呼吸聲。
齊宿面容潮紅想問她做什麼。
薛知恩依偎著他的身體,很輕很輕地說:「你不是想世上就我們兩個人嗎?」
「現在——」
「你可以這麼幻想了。」
「……」
齊宿心尖顫了顫,兩條有力的臂膀攬住她,沒人看到的黑暗,他的手持在她背後,把她居家服柔軟的面料攥得滿是褶皺。
像要撕破,像要侵占。
最後兩人選了同色系的高領毛衣,薛知恩說:「我以為你會更喜歡白襯衫。」
他說:「毛衣好,警局可能有點冷,還有……」
他扭捏一會兒,指著自己,小聲說:「你脖子和我脖子都不太能見人,而且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嗎?」
捂著草莓印的薛知恩:「……」
沒想到他還真要戴著那款精細的奢侈品項圈去跟她領證。
她大為震撼。
想說點什麼,可看著他傻兮兮地在鏡子前來回欣賞他的新項圈,她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
他開心就好。
晚上齊宿把喵喵亂叫的吱吱關在門外就來抱她,賴在她肩頭嘿嘿的怪笑。
薛知恩推推他,摘掉看書的眼鏡:「睡吧,明天要早點起。」
他們預約的時間很早。
齊宿應聲關燈,平躺在床榻上,他望著天花板,胳膊緊挨身旁的溫熱,他貪戀的女孩的體溫毫不吝嗇地向他傳遞著。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薛知恩,你睡了嗎?」
「沒有。」
薛知恩睜開眸,眼底一片清明。
她睡不著。
齊宿說:「我感覺能跟你在一起就像夢一樣。」
薛知恩沒跟之前似的作弄他,而是默了好久,徐徐道:「對我來說,也像夢一樣。」
說不定她醒來又會在雪崩覆蓋的雪山,或者那個陰暗的冷水裡等死。
「如果是夢的話就別讓我醒了。」她拉住他的手,半夢半醒地說,「我很沒出息的。」
「醒了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
齊宿忽然意識到對於她來說,他或許……或許真的……真的很重要。
他鼻酸,但他不哭,他把人抱緊,語氣含著輕鬆的笑意。
「是我瞎說了,怎麼會是夢呢,今天我給吱吱剪指甲被抓了一下可疼了,要是夢早疼醒了。」
她以前抓的他滿身血,貓咪抓他那下連真皮都沒破。
她知道這是安慰,心裡罵他又蠢又笨,身體卻很誠實地往他懷裡湊了湊。
「有點冷。」
「那我把空調調高點。」
「……笨死了。」
*
情人節當天。
薛知恩起得很早,昨夜下過雨,今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
她讓他給自己套米白色毛衣的時候,問他證件準備好了嗎?
齊宿說:「準備好了,但我有個東西還是希望你先看看。」
沒一會兒,一張婚前協議出現在她面前,薛知恩看清協議的內容,秀眉緊鎖:「這是幹什麼?」
「我知道你奶奶不放心,我確實也是高攀你,說不定現在網上還有人罵我想吃你的絕戶,」齊宿收斂玩笑,認真道,「你把這個簽了,我剛找律師擬出來的,以後就不用擔心我覬覦你的財產,我不要你一分錢。」
「不要我的一分錢,把你的錢都給我?」
薛知恩冷冷看他:「齊宿你好不好笑?」
她也懶得繼續跟他演不知道。
「你所有財產早在去年變賣給我投項目了,你現在一窮二白餘額快零蛋了,還想分我什麼錢?」
「我……」
齊宿有些窘迫:「我以後還會賺的。」
她冷笑連連:「結婚後你賺的也是夫妻共同財產。」
他眼睛濕漉漉的,真摯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