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微動。
他雖然不滿王秉的作為,但是也不難理解那日王秉為何會與陳運傑起衝突了。這兩人都好色,雖然他不屑芙蓉館折騰出來的這個噱頭,但這個容妙配得上玉顏仙子的稱號。
「妙兒姑娘,過來陪我們一塊兒飲酒吧。」陳運傑突然揚聲道。
容妙聞言抬起頭,澄澈清透的杏眸直直地看了過來。原本方才坐得有些歪的人立刻坐正了身子,昂首挺胸。
她下意識地瞥了眼蕭翊的神色,溫聲道:「幾位公子飲酒,妙兒酒量不佳,不好擾了各位雅興。」
「可上次王秉可說你的酒量不差,千杯不醉啊。」陳運傑揶揄道。
容妙有些無奈,聲線一如既往的溫柔,「王公子怕是高看小女子了。」
陳運傑卻已經替她倒好了酒,不肯罷休,招呼著她過來。
容妙無法,只得順從地坐到那兒。
下一刻,盛滿了酒液的杯子就被放到她的面前,水面還漾著層層波紋。
青衫男子李銳思從方才上船時就注意到容妙了,方才她坐在遠處彈琴,就時常用餘光掃過。如今坐到了近處,近距離地看清她的容貌,更為驚艷。
李銳思唰的一下攤開摺扇輕搖著,提議道:「光喝酒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行酒令如何?」
陳運傑頓時皺起了眉頭,揚聲道:「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陳運傑的文采可比不上這群天天吟詩作對的文人士子,玩行酒令這不是為難他嗎。
「怎麼就沒意思了。」李銳思說道,「泛舟游湖是何等雅事,行酒令不是正好?玉山,你說呢?」
王弘譯見他將皮球踢給了自己也有些無奈。
「子翰,你看——」
對於王弘譯的面子,陳運傑還是要給的,也只能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見這三人都同意了,其他人就更不會唱反調了。
酒過三巡。
陳運傑最先敗下陣來。
他本就不是什麼讀書人,在吟詩作對這一塊兒上確實比不上這些人,所以他喝得也是最多的。
蕭翊也避免不了地被灌了幾杯,畢竟大部分的布商是並不那麼精通詩詞的,尤其是和這些世家子弟在一塊的時候。
令王弘譯意外的是,容妙此刻竟也保持著清醒。
並非是因為她千杯不倒,而是她每次都成功地對上來了,對得還及其巧妙。就連李銳思也喝了好幾杯酒,她卻始終滴酒未沾。
不由得令王弘譯側目。
到這會兒,桌上沒喝過酒的只剩下她與王弘譯二人了。
王弘譯看著此刻正微微蹙著眉有些為難地看著喝倒的幾人的容妙,突然也生了幾分興趣。
這位玉顏仙子,果然不同於尋常的青樓女子。
一般的青樓女子要麼作些風花雪月的旖旎之章,要麼吟著傷春悲秋的哀怨之詩,便可稱之為才女了。
王弘譯對這些人向來不屑一顧。
可這位容妙姑娘,不僅文采斐然、字字珠璣,作出的詩詞還透著幾分格高意遠。
王弘譯看著容妙,容妙精緻的眉眼溫柔婉約,一舉一動帶著股優雅出塵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