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王弘譯的目光陰冷,「若不是蕭翊帶人抄了王家,就算晉王沒有派人截殺,我王家入京難道還有活路嗎。」
「蕭翊死了,也算是為我王家償命了。」
容妙看著他近乎癲狂的眼神,心中發冷。
她很快平復了心情,冷靜地道:「如今蕭翊死了你的大仇確實報了,那晉王呢?就算你們王家人進京也是死路一條,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死在晉王的手裡。」
「說到底,傅宣朗也是你的仇人。」
「是啊,但是他已經被捕了,成王敗寇,難道聖上還會仁慈到留他一條命嗎?」
造成王家斷絕之人,如今終也受到了報應。
無論是蕭翊,還是晉王。
「那你又為何還為晉王保守秘密?」
他曾意氣風發時想著參加科舉高中,能夠施展抱負一展拳腳。如今卻落得家破人亡,一切都毀於一旦。
王家被抄後,王弘譯親眼見證最敬愛的祖父死在面前,親眷族人們也紛紛殞命。他曾無數次地懊惱悔恨,卻已經無法挽回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王家的命運一步步地被推向了這個結局。
「至於我為什麼要為他保守秘密?」王弘譯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臉上,「你覺得呢?」
容妙蹙著黛眉,望著他直視自己的目光,心中無端有些異樣。
她遲疑了一瞬,將這股莫名的異樣感壓了下去。
「你通過永明郡主竊取鎮國公書房的情報,再經過太后將情報傳遞出去。」容妙不解地道,「但是太后早就被軟禁在永壽宮中了,永壽宮周圍都有陛下的人手看管。就算你把情報交給太后,太后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遞到千里之外的晉陽?」
王弘譯的身子往後一靠,一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他將痛呼壓了下去,從喉嚨中溢出一聲悶哼,神色卻顯得十分輕鬆。
永明郡主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她雖然有頭銜卻毫無實權,能夠協助王弘譯潛進鎮國公府已經是她能力範疇內最大的幫助了。
太后「稱病」後,永壽宮也被監視起來。
除非還有另外的人,能夠在京城天子腳下與胡人互通信息。
但是當時永明郡主和她說的是王弘譯藉由太后的手將情報傳遞出去,她的表情卻不似作偽。
容妙的神情些許凝重。
王弘譯雙手垂在身側,腕間沉重的鐵鏈泠泠作響,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容妙,眸光幽深。
「晉王在京城中除了你還有後手?」
王弘譯勾了勾唇角,低笑道:「當初在江寧府時,你也算是蕭翊的幫凶吧。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他的臉上滿是嘲諷。
容妙平靜地道:「你想要什麼?」
她的語氣冷靜理智,全然看不出往昔那副溫柔羞赧的模樣。
王弘譯的身軀微微緊繃起來,片刻後鬆弛了下來,好似覺得容妙這句話極其可笑,「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王家死去的人復活,我想要蕭翊在來江寧府前就暴斃——」
鐵鏈拖在地上,在寂靜的室內發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