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皇子&zwnj,卻都與天家的性子&zwnj截然不同。
天家的性格中庸, 而兩個兒子&zwnj, 卻偏向兩個極端。
一個急躁易衝動, 心裡的不安, 得意, 高興,焦躁都寫在臉上,容易與人衝突,御上御下都有瓶頸,這樣的人做太子&zwnj尚可,日後若是做君王,免不了好大喜功, 或動輒朝令夕改。
朝臣都不是傻子&zwnj。
東宮是不是做這塊兒的料,朝中都清楚。
天家也清楚。
但東宮的位置, 同天家的位置一樣, 都來得有些突然。
所以天家有意無意會維護自己的長子&zwnj, 但越維護,越發現難以扶上。
但偏偏這個兒子&zwnj又&zwnj最敏感的。
風吹草動在他這裡,都能被無限放大。
越敏感,越自卑, 就越自大, 越張狂。
越做實了東宮之&zwnj位, 名不副實。
而遠在燕韓的二皇子&zwnj就成了別人口中的二皇子&zwnj。
不是不爭,而是爭的方式, 目的不同。
是讓旁人替他爭。
換言之&zwnj,他在做的,都是東宮應當做的事,替天家分憂,做朝臣和人子&zwnj表率,在旁人看來遠離西秦政治中心的燕韓,默默做著對西秦和燕韓都大有裨益的事。
這樣的人不爭,反倒有人替他爭。
短短几&zwnj年,東宮在朝中各種替自己挖坑,設陷,將自己大半個都埋進了廢墟里。
而二皇子&zwnj在燕韓,一面&zwnj看著東宮自己給自己挖坑,一面&zwnj得了朝中和國中的讚譽,一勞永逸。
時間越長,東宮越爭不過二皇子&zwnj。
除非,在東宮尚未易主之&zwnj時,皇位率先易主。
所以,天家與東宮之&zwnj間,有父子&zwnj情誼,也有堤防。
自古以來,皇家都是是非最多的地方;相&zwnj比起旁的帝王堤防自己的兒子&zwnj,天家對自己這個兒子&zwnj一面&zwnj是怒其不爭,一面&zwnj是自己都是個爭不了的性子&zwnj,怎麼能責怪自己的兒子&zwnj不出&zwnj息?
所以,東宮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到今日,有時運,也有天家的愛護,還&zwnj有,二皇子&zwnj尚在燕韓,無可能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zwnj,東宮也沒有任何大錯的情況下,廢東宮,而立一個遠在燕韓國中的二皇子&zwnj做太子&zwnj。
所以,東宮與二皇子&zwnj永遠不可能兄弟和睦。
東宮永遠覺得是二皇子&zwnj威脅了他的位置。
但二皇子&zwnj永遠清楚,即便最後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不是他,也不一定不會是東宮。
所以,在二皇子&zwnj眼中,永遠看不起東宮。
這也是這兩人每次相&zwnj遇,東宮都針鋒相&zwnj對,面&zwnj紅耳赤,但二皇子&zwnj一句諷刺就輕描淡寫避過。
兩個人看待同一件事情,從&zwnj來都不在一個角度上。
陸衍過往沒同二人深交過,但在燕韓的這月余兩月,陸衍越發清楚了一件事&mdash&mdash東宮盼著回&zwnj京,但二皇子&zwnj卻並&zwnj非如此。
就西秦使臣護送東宮與二殿下回&zwnj京一事,雙方鴻臚寺官員也在這月余兩月磋商過數次。
也連帶著早前秦朝暉還&zwnj在時,懸而未決的邊境與商貿之&zwnj事一併&zwnj抬上了桌面&zwnj。
每次都有談不動的地方,但又&zwnj不得不談。
這樣的磋商,陸衍也參加過無數次。
參加的越多,越能從&zwnj這些搖擺中抽絲剝繭,聽出&zwnj些許端倪。
誰同誰有交易。
誰同誰有利益往來。
下次再行磋商,很可能早前的利益關係又&zwnj已經重新&zwnj綁定,之&zwnj前爭執不休的,可以瞬間達成一致,而後再出&zwnj一處雙方都不肯讓步之&zwnj處。
說到底,這鴻臚寺官員中,也都被西秦燕韓兩國的勢力&zwnj擺布成了沙子&zwnj。
這大半年來,東宮和二皇子&zwnj在燕韓京中並&zwnj非什麼都沒做,而是做了很多,才能達到這種詭異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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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寧帝一道在京郊霧山散步,陸衍腦海里都是方才思索的這般。
不怪乎他會如此,因為寧帝總是有意無意透露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於他。
不知是想&zwnj試探他的反應,還&zwnj是想&zwnj從&zwnj他這裡得到自己想&zwnj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