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度護著懷裡的花滿蹊,終究不敵,短匕被挑開,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口,鮮血橫流。
那人毫不留情地朝著趙度的胸口要害處就是一劍。
趙度噴出一口血來,前來護駕的侍衛將燕應的劍挑開,圍成一圈將趙度牢牢護在中間。
眼看越來越多侍衛朝這個方向湧來,那人眼波微動,回頭看了一眼,無心纏鬥,一把將花滿蹊搶了過來,飛身離去。
那人輕功超群,又有數名殭屍斷後,很快甩開了追兵。
那人摘下面具。
是燕應。
燕應的這處府邸很大,花滿蹊左顧右盼,很好奇的樣子。
「這段時間你先呆在我這,比較安全。」
花滿蹊雙手環胸:「我要參觀一下。」
燕應就帶著她四處參觀,就連書房重地和密室都給她看了。
趙度命大,當胸一劍竟然都未取掉他性命,沒過幾日,就帶傷上朝。
燕應上朝的時候,花滿蹊就去他書房看書打發時間,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燕應暗地裡派人盯著她,只不過一次他發現那人看著她痴迷的眼神,就將怒火中燒將人砍了,府里再沒眼睛看著她,他只派不少人圍住了府邸周圍,嚴禁她出入。
可他不在的話,她無非就是去他書房看看書,在院子裡玩鞦韆,無聊地逗鳥玩,他在的話,她心情好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吃飯一起散步,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罵他或者打他,指使著他做這做那,他卻甘之如飴。
反正只要能和她在一起,這個世界就真實起來。
只要她在他身邊,無論怎樣都很好。
外面暗流涌動,到處都是在暗地搜查她的人。
他們這裡依舊歲月靜好。
他處理公事,她就坐在不遠處看書。
他安靜看著她。
他有時看著她覺得,好像這個世界也沒那麼壞,至少還有她。
他想起幼時,那時候父親還沒有被冤入獄,家裡還沒有被牽連,他也還是個正常的……無憂無慮的小孩。
父親母親就常常是這樣相處。
父親一身清白,兩袖清風,為民勞苦,那些賤民卻收了父親政敵好處,連名上書舉報父親貪污受賄,搜刮民脂民膏……父親待那些賤民那樣好,冬日裡他們家省著炭火蠟油糧食,都要施給那些賤民……這些賤民卻半點兒不記好,還反過來害他們一家。
父親的上峰更是昏庸,和父親政敵沆瀣一氣,明知父親冤枉,還是定了罪,更將他們一族都入罪,還將他變成了一個閹人……
後來,他凌遲了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族人,一點點活生生地片著他們的肉餵狗。
原來一個人遠不止能片三千片。
聽著他們痛苦的哭嚎,驚恐地求饒,他真的好高興。
殺人真的好高興。
到時殺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他一定會開心死的。
像是活在空中樓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塌,像是活在琉璃球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碎裂,像是戲台上的提線木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撕碎。
他就想,那就讓它倒塌,那就讓它碎裂好了。
反正這個世界也是這樣虛假,沒有存在的必要,大家都不過是個提線人偶。
那就把戲台毀掉。
他是在幫所有人解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