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生氣。」裴涿深吸一口氣,握著抹布的手已經攥得繃起青筋,嘴角卻扯出一個牽強的溫和的笑容。
「你繼續說。」他重新轉回身,瘦挺的薄背背對著司姮,手臂像上了發條的機器,飛快不停地擦拭著灶台,每一下都特別用力。
擦得司姮冷汗直冒,連忙搖頭:「沒了沒了說完了。」
「這就沒了?見到和前男友那麼像的人,不查一查?或許那人真的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甚至就是他自己呢?」裴涿的聲調上揚,明明聲線清淡,說出的話卻仿佛能噴出一蓬火來。
壞了,真生氣了。
司姮連忙上前,從背後摟住裴涿的腰,親了親他的後頸,好聲好氣地哄:「不查,我都跟他都分手了,真有兄弟也跟我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事,就是我們的婚禮。」
她雙手扣在裴涿的腹部,掌心感受著他劇烈的起伏緩緩地平穩下來。
他側眸看向司姮,眼神有種難以形容的微妙不安:「他...真的不重要了?」
司姮點頭如搗蒜:「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吃回頭草的人。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只對你一心一意,從前的那些事早就過去了。」
「真的?」裴涿仿佛還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比真金還真,不信你摸摸我的胸口,聽聽我的心跳,像是說謊的樣子嗎?」司姮抓住裴涿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
「別,我的手髒。」裴涿抽了一下還有水漬的手,手掌握成拳。
「不髒的。」司姮捧著他的手,強行一直摁在自己的胸前,輕聲道:「感受到了嗎?」
柔軟綿膩的弧度在他的掌心散發著溫暖的溫度,咚咚的心跳聲平穩有力,有種令人身心安寧的魔力。
裴涿緩緩點頭,耳尖微紅,唇角緊繃的弧度有了一絲鬆動。
「我沒說謊吧,現在相信我了嗎?」司姮慢慢靠近他,將他不安的靈魂擁入懷中,長發像柔軟蓬鬆的蘆葦,在他的脖頸間輕蹭著,毛茸茸的觸感將他的心撓得泛起癢意。
他鬆開手,沉默回擁著司姮,修長分明的指骨插入她的髮絲中,輕托著她的後腦,逐漸深入。
司姮綠眸驀的睜大,裴涿的重量幾乎都傾在她的身上,壓得她連連後退,最後不得不抵靠在水池邊,雙手後撐。
不是吧,在廚房?
裴涿勾著她的舌尖纏綿,攪動著滋滋水聲,水痕未乾的清瘦大手貼著她的手腕緩緩下移,與她緊緊相扣。
唇齒交纏間,司姮艱難地仰頭呼吸,聲音輕顫。
裴涿的吻技越來越好了,親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額前柔軟的碎發散在她的眉眼邊,微微睜眼就能看到他被情愫染色的昳麗眉眼,清俊的面容爬上動人的紅暈。
「司姮、」他喉結滾動,呢喃般的輕聲喚著,滾燙的唇從她的唇尖吻到她高仰纖細的脖頸。
「 ......嗯,我在。」司姮動情地回應著,綠眸瑩瑩流動。
裴涿幽黑的眼眸中涌動著洶湧的浪潮,像一團無色的火焰,靜靜燃燒沸騰。
*
司姮哼著歌,從浴室里走出來,一身清爽,鬆開被隨意紮成一團的長髮。
現在是凌晨兩點,臥室關了燈,裴涿估計已經睡著了。
司姮摸索著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裡也準備睡了,但剛閉上眼,耳畔忽然傳來幽幽的聲音:「司姮,你還有多少個前任?」
司姮瞬間警鈴大作。
救命,這種死亡提問終究還是來了。
「你還沒睡啊。」她乾笑著。
她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被子摩擦聲,裴涿長臂一攬,從背後抱住她,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指尖挑開她的衣領,伸了進去。
「睡不著,跟我說說吧。」他呼吸沉沉,分不清是沉重還是粗重。
司姮滿臉絕望,真是要了命了,為什麼每次談戀愛,每一任都會問這種送命題?我不是已經把你睡服了嗎!
「這、怎麼光問我?你呢?你談了多少次戀愛?」司姮語氣輕鬆,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問道。
一會兒你說談了多少次,我就說我談了多少次,這是維持和平的最好方式。
「沒有。」裴涿淡淡開口。
「沒有?!」司姮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