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力了嗎,累個屁。」
……
紀雲覺得自己當初一定是眼瞎了才會覺得霍起行是那種清冷禁慾的高嶺之花。
他閉著眼,忽然渾身一震,臉上迅速爬上幾片紅暈。
……
霍起行抽出紙簡單擦了擦,用被子裹著紀雲把他抱到一邊,開始收拾殘局。
紀雲趴在被子上,累得指尖都抬不起來,他看著霍起行,突然說:「你把我床單弄髒了。」
霍起行動作一頓,面無表情地直起腰看著他,「那你讓我弄哪兒?」
「……」紀雲垂下眼不說話,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霍起行在短暫滿足過後,迎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焦躁。
花費一晚上,除去和紀雲睡了一覺之外什麼進展也沒有。
他拋出的問題全部被紀雲輕飄飄地迴避掉。
他想得到的答案一個也沒得到。
就連睡覺,說不定也只是紀雲用來擺脫他的手段而已。
房間裡一片昏暗,只有檯燈幽幽地發著光。
霍起行站在陰暗的角落裡,盯著陷在被子裡已經沉沉睡去的紀雲看了一會兒,轉身走出房間,很快又回來。
「啪—」
燈亮了。
紀雲的手指輕輕抽搐幾下,掙扎著卻依舊沒有醒來。
霍起行抱起紀雲走進浴室。
狹小密閉的空間內,松柏和西柚兩種信息素融合而成的那種味道更加濃郁。
無意識狀態,紀雲在信息素的作用下依賴地靠在霍起行懷裡,很乖。
霍起行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別人也這樣。
從窗戶縫裡滲進來的冷風像一片片薄薄的利刃穿透他的襯衣,霍起行被颳得渾身瑟縮。
他不再亂想,快速給紀雲清洗了一下,然後把他放到床上。
紀雲迷迷瞪瞪地睜開雙眼。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著。
紀雲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他抿抿嘴,想要解釋一下之前的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怎麼說都像是在狡辯:「我……」
霍起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然道:「林躍然的事是你做的吧。還有秦歲,他退學也是因為你嗎。」
雖是疑問句式,語氣卻是肯定的。
紀雲原本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身體血液流速變慢,額頭上的高溫迅速退卻。
房間裡安靜地落針可聞。
紀雲抿抿唇,問:「你什麼意思?」
他的臉上又流露出那種霍起行很熟悉的防備和警惕。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紀雲就經常是這個樣子。
霍起行這才發現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他悶悶地吐出一口氣,聲音很低:「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問問……」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紀雲猛地出聲打斷他,聲音尖利,「你不會無憑無據就來問我的,你早就把我查了個底朝天了吧?」
紀雲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身體細細地發著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滿滿的攻擊性。
「你什麼時候我就是泡泡的,是那次視頻的時候,還是更早?或者說我剛找上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耍我玩?」
紀雲從床上下來,赤著腳站在地板上。
他裹著被子,裸/露在肩頸上還印著霍起行在不久之前才就在的吻/痕和指痕。
現在卻又能用一種完全對立和抗拒的姿態面對他。
「哦對,我差點都忘記你還和聞以川,你的Alpha朋友一起在監控室里觀看我受審的事情了。」紀雲根本不給霍起行任何插話的機會,自顧自地說:「怎麼樣?好看嗎,精彩嗎?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表演特別拙劣啊?」
尾音變了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紀雲死死咬著牙,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秘密被揭穿,把柄被人抓在手裡的感覺幾乎逼得他快要崩潰。
從進入大學開始他就沒有一天輕鬆過。
從前他每天都要擔驚受怕,害怕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將他堵住羞辱或者揍一頓。
後來大家升入高年級變忙了,他又處理掉幾個人,欺負他的人變少,但他總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夠縝密,擔心哪裡路出馬腳被人報復。
除此之外,他還要忍受每兩個月一次的發情期帶給他□□上的疼痛,和來自母親和方家心理上的壓迫。
好不容易,他離開那個城市,來到一個不會有人介意他的出身和等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