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紀雲抿抿嘴唇,有些出神地盯著前方。
霍起行已經離開將近一個月了,期間一條消息都沒有發來過。
紀雲擔心影響他出任務,也不敢主動打擾他。
他留下的那一點信息素提取液也早就在離開之後不久被紀雲用得乾乾淨淨。
甚至臨時標記消失之後,紀雲還時不時就會拿起他留下的那條領帶聞一聞,簡直就像上癮一樣。
吳博士沒注意到他的異常,自顧自說:「也可以,霍少校雖然平時看上去沒什麼人情味,但是在工作上態度還是很認真負責的,應該不會為難你。」
為難?
紀雲扯扯嘴角,不知想到什麼,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就是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可能是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不太對勁,吳博士沉默兩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紀雲臉頰有些燙,連忙站起來跑到窗戶邊,假裝開窗透氣。
窗外,覆著厚厚一層白雪的地面猶如一條冰封的河。
在這荒蕪人煙的僻靜之地,積雪蓬鬆著,連一個腳印都不曾留下。
忽然,一輛黑色的軍用越野驀然闖入紀雲的視野,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車燈熄滅,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人從車上下來。
他大步朝這邊走著,微微壓低軍帽,帽檐立刻遮住雙眼。
紀雲搭在窗台上的手指輕輕抽搐一下。
即使離得這麼遠,他還是一眼認出,那是霍起行。
他回來了。
一股暖意涌自胸口,慢慢流至四肢百骸。
紀雲像是感受不到室外刺骨的寒意一般,窗戶大敞著怔怔發呆。
還是吳博士被凍的嗷嗷叫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砰」的一聲關上窗戶。
樓下的人似有察覺,抬起頭遙遙向紀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紀雲被他看一眼,不知為何有些緊張,瞬間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亂地蹲下想把自己藏起來,只露出一個有些圓的頭頂。
他十指緊緊蜷起,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嘴唇微張小口小口呼吸著。
紀雲身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劉海被汗水打濕軟軟垂在額前,因此顯得那雙含著水意的眼睛更加亮。
吳博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偏過頭瞟他一眼,動作突然一頓。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紀雲,好半晌,才像發現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恍然開口:「小紀,我覺得你這段時間好像和剛來的時候有點不一樣。」
紀雲沒明白他的意思,迷茫地問:「……什麼?」
吳博士看著紀雲紅潤的臉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你剛來那兩天,看起來總是病殃殃的,臉上都沒什麼血色,精力也不太旺盛的樣子。」
「最近看著就比之前健康一些,說話時中氣都比之前足很多。」
紀雲聽懂吳博士的話之後愣在原地。
他慢慢站起來,忽然感覺到一種非常輕微的失重感,像踩在雲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他回憶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指尖越來越熱,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他好像……確實和之前很不一樣。
腺體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時不時就像針扎一樣刺痛,也沒有走在路上就突然感覺天旋地轉然後暈倒,甚至心臟都很少難受。
最近的工作強度那麼大,如果放在以前,他這幅身體早就因承受不住而罷工了。
怎麼可能會像現在一樣,除了覺得有一點累之外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
……為什麼?
紀雲突然想到臨行前最後一次去醫院時,朱醫生問過他的那個問題。
你的命定之番標記你了嗎?
胸膛里的心臟猝不及防地劇烈跳動幾下,紀雲抬手捂住心臟,舔了舔有些乾燥地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