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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炸開煙花,奼紫嫣紅的光斑在楊晟瞳孔里明滅。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楊晟聽見自己聲音發緊。

海浪聲突然清晰,彷佛葉觀瀾走到了露台邊緣,他輕笑一聲,混著咸澀的風聲。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親怎麼突然暴斃了?」

拿著手機的手指在發白,好像下一秒那手機就會被捏碎在掌心。

楊晟盯著窗外霓虹,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眼眶發酸,他仰頭咽下喉頭腥甜。

是不是母親的嫁妝他不清楚,但是聽打撈她的人說,母親是死死攥在手裡的,後來被大哥硬掰開手指奪走的。

楊晟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那些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一直都在懷疑母親突然暴斃的原因,所有人都說是他害死了她,可那天,他和郭明德喝得爛醉,壓根不可能去潛水。

記憶中的畫面支離破碎——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眼的白熾燈,還有楊謙揪住他衣領時猙獰的面孔。

那一拳砸在臉上時,他聽見自己的顴骨發出脆響,嘴裡泛起血腥味。

「你這個畜生!」楊謙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媽咪為了找你們,在淺水灣……」後面的話被哽咽吞沒。

楊晟記得自己當時渾身發抖,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郭明德躺在隔壁病床上,額頭上纏著紗布,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他們說,母親知道他們幾個喝了酒還跑去潛水,帶著人去淺水灣找他們。等二人被救上來時,卻發現母親溺水身亡了。

可楊晟清楚地記得,那天他們明明是在淺水灣別墅里舉辦派對,喝得酩酊大醉。醒來時卻躺在醫院,身上還穿著潛水服。

電話那頭傳來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葉觀瀾的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楊晟覺得這個氣氛不太對,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盯著手機顯示屏,直到它自動熄滅。

窗外霓虹燈牌的光影在地毯上游弋,像極了蘭桂坊的燈光。

楊晟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彷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耳邊迴蕩著楊謙的怒吼:「該死的是你啊!」

他猛地站起身,踉蹌著走向迷你吧檯。威士忌瓶身上的水珠在掌心化開,冰涼刺骨。

楊晟仰頭灌了一口,酒精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寒意。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溫柔的笑容,她總愛穿的那件淡紫色旗袍,還有她最後一次給自己打電話時的聲音。

「阿晟,早點回家,媽咪給你買了菠蘿包。」

他記得母親總說,這貔貅能保佑家人平安,可現在,它卻成了拍賣會上的展品。

他盯著手機顯示屏上「葉觀瀾」三個字,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或許比他想像中知道得更多。

……

葉觀瀾和李硯的故事,始於青澀的學生時代。

那時的葉觀瀾還未褪去少年氣,李硯也尚未戴上那副溫潤如玉的面具。他們在圖書館的角落裡交換筆記,在操場的梧桐樹下分享同一副耳機,在深夜的實驗室里並肩做實驗。

可這段感情終究沒能逃過家族的眼睛。當李硯的父親發現兒子書桌抽屜里那疊情書時,一切都變了。

葉觀瀾曾試圖挽留,但李硯已經做出了選擇。他選擇了家族,選擇了前途,選擇了那條看似光明的康莊大道。

「對不起。」這是李硯留給葉觀瀾的最後一句話。

葉觀瀾站在機場的落地窗前,看著李硯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那天他穿著李硯送他的那件駝色大衣,口袋裡還裝著兩人在蘇黎世買的懷表。

後來,葉觀瀾選擇了出國留學。一走就是六年,直到今年初才被家裡人叫回來。

這些事情,楊晟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天在陳昊的會所里,幾個人喝得微醺。王晅突然提起葉觀瀾和李硯的往事,語氣裡帶著幾分唏噓。

「觀瀾那會兒可真是……」王晅晃著酒杯,冰塊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李硯走的那天,他在機場站了一整晚。」

楊晟當時只是默默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原來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葉觀瀾,也曾為一個人失魂落魄,甚至遠赴他鄉流年不歸。

窗外的霓虹燈牌在楊晟瞳孔里投下斑斕的光影,他在嘴裡反覆嚼著「葉觀瀾」三個字,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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