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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觀瀾撥開他汗濕的劉海,也不嫌棄他一身的酒氣:「你想幾時要,都得。」(你想什麼時候要,都可以。)

楊晟搖頭撒嬌:「唔要啊~」(不要啊~)

葉觀瀾用食指點了點他的眉心,語氣溫柔:「瞓啦,晚安。」(睡吧,晚安。)

「晚安,BB。」楊晟嘟囔著,很快沉沉睡去。

葉觀瀾坐在床邊,注視著楊晟沉睡的側臉,唇角不自覺地揚起。這個表面上玩世不恭的男人,正以最特別的方式,一點一點瓦解他築起的防線。

……

三月的晨光像融化的蜜糖,順著雲錦窗簾的褶皺緩緩流淌,在胡桃木地板上鋪開一層琥珀色的光暈。

葉觀瀾在七點五十分準時睜眼,生物鐘準確得像瑞士機芯。蠶絲被滑落時帶起細微的靜電,驚醒了枕邊沉睡的褶皺。

浴室傳來潺潺水聲,他赤腳踩過羊毛地毯,在剃鬚刀滑過下頜的節奏里,瞥見門框上斜倚的身影。

「觀瀾,早安。」

楊晟套著oversize的衛衣,領口歪斜,露出一截鎖骨上未消的暗紅吻痕。他像等待投餵的波波,在葉觀瀾轉身的瞬間撲進對方帶著薄荷冷香的懷抱,鼻尖蹭過頸側未散的剃鬚泡沫。

葉觀瀾手腕一頓,刀片險險停在喉結上方,低笑一聲:「早安,小晟。」

「叫我BB。」楊晟的犬齒叼住他喉結輕輕廝磨,衛衣下擺隨著動作捲起,露出一截腰線,昨夜留下的指痕還泛著淡青,「小晟不夠親密。」

葉觀瀾挑眉,剃鬚刀在晨光里閃過一道銀弧。

楊晟抱著他的腰晃來晃去,發梢掃過下巴:「叫嘛,小晟像在喊下屬。」

葉觀瀾單手箍住這具不安分的身體,掌心下的腰線突然僵住——楊晟正用膝蓋蹭他熨燙筆挺的西褲,羊絨面料被蹭出細小的褶皺。

「早安,寶貝。」妥協的嘆息散落在晨光里。

「吶,這才對嘛。」楊晟得逞地踮腳索吻,卻在觸及對方唇峰時懊惱嘟囔,「靠,我該訂做十公分厚的內增高。」

葉觀瀾忽然彎腰,這個吻便成了俯就的姿勢。他指尖陷入楊晟後腦翹起的發旋,將人抵在檀木柜上,直到懷裡的貓兒喘不過氣才鬆開,唇間還留著薄荷牙膏的清冽。

「這樣剛好。」

楊晟耳尖泛紅,愣了好一會才笑著加深這個吻,指尖揪皺了那件價值五位數的定製襯衫。

葉觀瀾的腰杆堅如磐石,不易曲折,正如你對不喜之物,絕少輕易妥協。

……

吃過早飯後,兩人並肩走向車庫,感應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

阿華正杵在幻影Scintilla旁搓手,這個常年穿夏威夷花襯衫的港仔今日套著筆挺制服,領結勒得他不停扯領口,活像只被拴住的金毛。

「你要用阿華?」楊晟的尾音打了顫,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

「以後你開這輛車。」葉觀瀾將車鑰匙塞進他掌心,金屬稜角硌著昨夜抓紅的掌紋,「那輛二手保時捷,該退休了。」

楊晟盯著鑰匙套上鐫刻的「SY」縮寫,突然想起十八歲那年母親托好友送的成人禮——他開著嶄新跑車衝進蘭桂坊狂歡,卻在淩晨三點發現後車被人貼滿「敗家子」的便簽,霓虹燈把那些字照得血一樣紅。

此刻陽光穿透車庫天窗,在幻影Scintilla的星輝徽章上摺射出虹彩,像是母親葬禮那天罕見的日暈。

他素來不習慣流淚,畢竟涕淚橫流的模樣太狼狽,不符合楊少爺紙醉金迷的人設。

但此刻睫毛突然變得很重。

那些酒會上假惺惺的恭維、京、港兩圈裡的竊竊私語、八卦雜誌上「紈褲子弟」的標題,像走馬燈在視網膜上閃回。全世界都覺得他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除了……

「葉生……」他慌忙眨眼,把水汽逼回眼底,「這算包養費?」

葉觀瀾的拇指抹過他眼尾,指紋撫過那顆淚痣:「是戰袍。」指尖順著臉頰滑到唇畔,在虎牙上輕輕一按,「今晚和鵝廠談數據版權,總不能開那輛會漏雨的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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