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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晟抹了把臉,才發現冷汗已浸透戰術背心。

「系掛住你啲汗味呀,豬豬仔~」

葉觀瀾:「……」

掌心在防火梯留下血鏽交錯的掌紋,像某種古老符咒。當他終於攀至別墅露台時,咸腥夜風送來佛堂沉香——與楊啟燊手串同源的龍腦香,此刻正從書房通風口溢出。

防彈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醫用冷藏箱的電子屏顯示2.3℃。當他抽出第五支胰島素筆時,渡輪汽笛第三次割裂夜幕。

這次他看清了冷藏箱的報警記錄——過去三個月,溫度曾在淩晨兩點零七分降至-5℃。而戊巴比妥鈉的保存溫度,正是-5℃至0℃。

碎玻璃扎進膝蓋的瞬間,樓上載來重物墜地聲。

楊晟閃進酒櫃夾層,波爾多紅酒的折射中,楊謙正赤腳踩過滿地相片殘骸。有塊碎片粘在他腳底,隨著步伐起伏露出林綺嵐溺亡前夜的微笑。

「出來。」楊謙的聲音像生鏽的解剖刀。

楊晟屏息摸向後腰電擊器,卻觸到林綺嵐臨終後留給他的觀音玉墜。

酒櫃突然被整個拽開,月光把楊謙的影子釘在他臉上,象牙手槍抵住他眉心時,電子干擾器突然尖嘯,別墅警報器迸出火花。

楊謙的瞳孔在明滅間劇烈收縮,楊晟看見那裡面蜷縮著八歲的自己。當槍口顫抖著偏移半寸,他猛地撞向對方左肋舊傷。兩人滾過滿地碎玻璃,胰島素在碾軋中噴濺成霧。

「為什麼是戊巴比妥鈉?」楊晟用玻璃片抵住兄長咽喉。

楊謙突然笑起來,喉結在鋒刃上擦出血線:「因為只有深度昏迷的人……」

渡輪汽笛吞沒了後半句,他的右手小指正以詭異角度內扣——與林綺嵐屍檢報告如出一轍的陳舊性骨折。

冷藏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溫度跌破-10℃。楊晟隱約聽見地下室傳來鐵鏈拖地的刺耳聲響。

來不及多想,消防車警笛由遠及近,他攥著兩支胰島素筆翻出露台,身後傳來書架倒塌的轟響。

楊晟在冰霧中看見楊謙眼底浮起的灰翳,那是注射過量鎮靜劑的後遺症。「戒急用忍」的條幅蓋住楊謙半張臉,潑灑的威士忌正順著「忍」字最後一勾流淌。

楊晟在攀回唐樓的瞬間回頭,看見兄長用槍管挑起燒焦的照片殘片——那上面林綺嵐的翡翠項鍊,正套在楊啟燊脖子上。

深水埗的魚蛋腥氣突然變得粘稠,他蹲在空調架上嘔吐,直到東方泛起蟹殼青。手機顯示屏亮起葉觀瀾的新消息。

——護士說楊謙每次注射後都會喊媽咪。

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垃圾車鳴笛刺破晨曦。

晨霧像發餿的紗布纏在街角,醫用橡膠焚燒的焦臭味混著晨霧漫過來,楊晟把偷來的螢光綠馬甲又裹緊了些。

生鏽的垃圾箱滲出暗紅液體,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血溪的模樣。他攥著掃帚的手微微發顫——不是害怕,是威士忌醒神有點喝多了的後遺症。

粉碎機的轟鳴聲里突然夾雜著電子針頭的爆裂聲。

「周三冷鏈箱……」他默念著葉觀瀾給他的信息,掃帚柄準確勾住貨車鑰匙扣。

3號車廂門打開的瞬間,冷霧撲面而來,二十支胰島素筆整齊列隊般躺在冰棺里。針頭保護套集體向□□斜的異常,像母親教他跳華爾茲時強調的「永遠先出左腳」。

乳膠手套拂過冷凝水,指尖突然停在某個刻度盤上。35單位的數字邊緣有指甲劃痕,倒過來看竟是「23」——母親忌日的詛咒數字。

「後生仔!」

潮州話的呵斥在背後炸響,楊晟正用微型雷射筆切開冷鏈箱夾層。

防護服袖口滑落的GUCCI手鍊在霧裡泛著冷光,和他在母親梳妝檯見過的那條一模一樣。

「阿嬸,借過。」

他佯裝踉蹌撞翻垃圾箱,血漿袋在腳下炸成煙花,將帶編碼的針管藏進排水溝蓋板縫隙。起身時瞥見對方防護服左胸繡著褪色的「嵐」字,像是被反覆拆線的舊工牌痕跡。

手機在褲袋震動。葉觀瀾發來的監控截圖裡,戴口罩的護士正將白蝴蝶蘭轉向23度。

他突然想起太平山祖宅佛龕後,母親抱著白孔雀羽毛撣子說:「蝴蝶蘭要向著東南角,那裡有……」

粉碎機突然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楊晟抬頭,看見流浪貓叼著針管竄上牆頭,琥珀色瞳孔映出冷鏈車右後輪沾著的紅珊瑚泥——那是楊啟燊遊艇會碼頭特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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