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說:「怎麼?如今你還是不肯說背後之人,到底是誰麼?」
馬匪頭子深吸了兩口氣,突然梗著脖子說:「你當老子是痴子對不對!?老子是什麼也不會說的!我若不說,東主還能來救我,我若是說了,便只剩下死路一條,難不成你放了我?!」
「呵呵……」梁苒愉悅的笑起來,似乎馬匪頭子的言辭取悅了他,說:「寡人的確不會饒了你。」
馬匪頭子臉色一凜:「果然如此!老子說不說都是死,若是不說,還拼有一線希望,老子為何要說!呸!小皇帝,死了這條心罷!你毛兒長齊了麼,回家窩在婆娘肚皮上生孩子去罷!」
蘇木聽他說的污穢,氣不過,剛要動手教訓那口出狂言的馬匪。
嗤——
梁苒已經快速出手,握住蘇木的佩劍,啪一聲脆響,用劍背狠狠抽了馬匪一個大嘴巴。
「啊啊啊——」馬匪慘叫著,長劍堅硬,可比用手扇耳光疼的多。
梁苒冷冷的說:「寡人生不生孩子,與你何干?」
馬匪張嘴哇的一口吐出了什麼東西,染著血黏糊糊,竟然是一顆牙!他的牙齒被梁苒打斷了。
梁苒又說:「你說得對,說不說你都是死路一條,可你不知的是,死路也分很多種,你若是不說,寡人多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來人!」
「請君上吩咐。」
梁苒對蘇木耳語了幾句話,蘇木點點頭,立刻退出營帳。
梁苒背身要走,招了招手:「將這些馬匪押到武場之上。」
「做什麼!?做什麼!」馬匪頭子高聲大喊:「放開我!放開老子!!老子是嚇大的,狗屁的小皇帝!老子不怕你——」
一行馬匪被押解到營地的空場之上,蘇木已經按照梁苒的吩咐,在空場上支起了奇怪的裝置,是一個巨大的火焰,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世子郁笙上前,無聲的給梁苒作禮。
梁苒輕飄飄的說:「世子,嘗聽人說你的鍛造技術無人能及,天下無人可以與你同日而語,但寡人一直無緣得見,今日倒是有一個好的契機。」
他瞥斜了那些馬匪一眼,又說:「不如趁此,請世子為諸位展示一下菰澤的絕技,如何?」
世子郁笙拱手,他是個啞巴,自然也不會去問梁苒的意圖,動作優雅嫻熟的走到那些古怪物件之前,挽起袖袍,開始敲敲打打。
馮沖興奮的跑過來,他也是第一次見識真正的鍛造,說:「師父,我來幫你罷!」
世子郁笙點點頭,指了指火焰,示意馮沖幫忙添柴火,讓火勢更加旺盛一些。
這邊生火,打鐵,馬匪們起初害怕的篩糠,漸漸的放鬆下來,已然疲沓了,也不覺得如何恐懼,馬匪頭子甚至打了一個哈欠,露出他的大豁牙,吊兒郎當的說:「小皇帝,你這是要做什麼?裝神弄鬼的!」
「別急,」梁苒幽幽的說:「心急可不好。」
他轉過身來,目光在那些馬匪身上一個一個划過,分明是溫柔的眉眼,可偏偏眼神中冷淡而冰涼,令人毛骨悚然。
梁苒慢悠悠的說:「寡人聽說,這鍛造神兵利刃,並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因為神兵利刃與普通的兵刃大不相同,需要極高的火勢來鍛造,可偏偏火焰的溫度,是有定數的。」
梁苒說的無錯,冶鐵是需要高溫的,但是在古代,沒有現代的高科技,所以火焰的溫度會受到阻礙,加之鐵塊之中摻雜了很多雜質,那麼冶煉起來便更加不如人意。
所以想要鍛造出好的兵刃,第一個要務便是儘可能的提高火焰的溫度,越高越好。
梁苒繼續說:「這自古以來,神兵利刃都要祭爐,你們可知,祭爐為何意?」
祭爐,便是字面上的意思,用活物投入冶煉的爐火中,敬告天地,祈求達到更好的效果。
這聽起來好似是封建迷信一般,其實中間也有用科學可以解釋的地方。古代的爐火溫度有限,想要提高溫度,便要加入油脂,無論是牛羊,或者其他牲畜,都會帶有油脂,活物在焚燒之時,一定程度會激發爐火的溫度,達到「祭爐」的效果。
梁苒笑眯眯的說:「這世上流傳著一種傳說,據說用活物來祭爐,遠遠比不上用活人來祭爐的效果好,你們看看,這天下名劍,哪一個不是用活人的鮮血鍛造而成?」
他抬起纖細的手指,圓潤的指尖虛空划過,從那些馬匪身上一個個掠過:「寡人便用你們來祭爐,將你們一個一個投入爐火之中,放心,你們的魂魄將化身劍靈,再也不是人人詬病的馬匪,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