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狠狠打了一個哆嗦,大雨分明已經停歇,可他們的額角卻像是落雨一樣流下涔涔的冷汗。
馬匪頭子呵斥:「黃毛小兒,你休想唬我!老子、老子是嚇大的!」
他雖這麼說著,卻莫名打了一個磕巴。
梁苒收斂了所有的笑意,言簡意賅的說:「祭爐。」
「是!」
虎賁軍隨手抓了一個馬匪,拖拽著他往爐火而去。
「不要——不要!!」
「救我!大哥救我!」
「不要用我祭爐!我什麼也不知啊!!」
爐火滾燙,噼噼啪啪的沸騰著,炙熱的溫度讓馬匪剛流完冷汗,又開始流下熱汗,額角熱出了油水,噼啪一聲掉入火焰之中,火焰瞬間被激發,仿佛海怪的爪子,驀然鑽出爐子,火星飛濺在馬匪臉上。
「啊啊啊啊——!!」馬匪被燙的嘶聲力竭慘叫。
他的一張臉被爐火映照的通紅,卻透露著一股絕望的慘白,明明暗暗之下,是緊縮的瞳孔,說不出來的怕人。
梁苒微笑:「看來你們這些馬匪,也不怎麼如何講究?你這個做大哥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祭爐,如此無動於衷。」
馬匪頭子被馬匪的慘叫所感染,眸子裡都是跳躍的火光,卻咬緊牙關,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們兄弟都是硬、硬骨頭!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梁苒一笑,說:「是麼?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那意思還不是要拋棄你的兄弟?」
他轉頭對被壓在爐火邊的馬匪微微蹙眉,深深嘆息,說:「寡人也著實可憐於你,可惜了,誰叫你跟了這樣的頭領?也只能說是你自己個兒識人不明,若是轉世投了胎,必然要擦亮招子,別再犯糊塗了。」
罷了,梁苒面無表情,毫無一絲憐憫的說:「投進爐火。」
「不——不!!」馬匪慘叫連連,他的聲音鋼針一般穿透眾人的耳膜,大叫著:「我知曉!我知曉!!!」
梁苒抬起手來,不需要他多話,虎賁軍停了下來,保持著將馬匪舉在半空,即將投入爐火的動作。
馬匪頭子立刻否認:「他不知曉!只有我知曉東主是誰,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曉!」
「不不不!」馬匪一連串搖頭,腦袋幾乎變成了撥浪鼓,汗水噼噼啪啪掉入爐火,顫抖的說:「我我我、我當真知曉!大、大哥見東主的時候,我……我偷看到的!」
「什麼!?」馬匪頭子是萬沒有料到的,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倖。
梁苒只說了一個字:「講。」
馬匪毫無保留,迫不及待的說:「具體叫什麼名兒,我並不知曉,但我聽他自稱是……是大宗伯的孫子!」
大宗伯的孫子?
還真是冤家路窄,梁苒的嘴角劃開涼絲絲的笑容,他們在馮宅便遇到了一個自稱大宗伯干孫子的人,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馬匪背後的東主,怕就是他了。
「胡說!」馬匪頭子激動的否認:「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你根本就是瞎編的,瞎編的!東主根本、根本不是……」
梁苒一臉玩味:「既然你家東主不是大宗伯的孫子,你為何如此緊張?」
馬匪頭子臉色慘白,哆嗦的說:「我、我,我……」
他我了三聲,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梁苒眼下更加篤定,那馬匪說的是真的,背地裡坑害他們的黑手,果然是大宗伯的孫子。
梁苒動了動手指,虎賁軍將馬匪從半空放下來,馬匪咕咚一聲癱軟在地上,嚇得翻白眼,已然是一灘爛泥,哆哆嗦嗦飄出一股腥臊的味道,竟被嚇得失禁了!
梁苒嫌棄的蹙眉,吩咐說:「押解起來。」
「是!」蘇木拱手。
梁苒側目看向馬匪頭子,幽幽的說:「至於他——」
馬匪頭子後脊樑的汗毛瞬間張開,一陣陣的打顫,梁苒分明生得迤邐清秀,那一雙眼目卻像是毒蛇般,透露著危險。
「既然他這麼不老實,誰知會不會逃跑,往後與背後的東主對峙,也用不上雙腿。」梁苒淡淡的說:「斷了他的雙腿。」
蘇木一個磕巴也不打,拱手說:「敬諾,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