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瞪眼:「聽見沒有?」
趙悲雪:「嗯……」
小寶寶越過梁苒的肩膀,拍了拍趙悲雪的肩頭,那意思是在安慰爸爸。
眾人進了宴廳,各自落座,嬴閣老特意讓嬴娘子坐在梁苒的身側,就連嬴閣老也往後坐了一位。梁苒並沒有任何意義,像是默許了一般。
「咳咳……」梁苒用袖袍擋住口鼻,輕輕的咳嗽。
他最近都感覺很疲憊,好似是害了風寒一般,時不時便會咳嗽,有的時候嗓子癢得說不出話來,今日早上格外嚴重。
梁苒找了醫士過來,開了兩副湯藥來吃,說是春日換季,難免會有一些頭疼腦熱,梁苒本身並沒當回事兒。
趙悲雪見他不舒服,勸他今日不要去嬴閣老家參加壽宴,留在紫宸殿安心歇養。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最近大家都在傳嬴閣老的小女兒,即將飛上枝頭變鳳凰,馬上便會成為一朝國母,趙悲雪自然不舒心,表面上冷冷淡淡,其實內心裡猶如滾油一般,噼里啪啦的煎熬。
趙悲雪藉此機會,本以為可以阻撓梁苒去嬴閣老府,哪知梁苒堅持前往,只說這點子小小的頭疼腦熱根本不算什麼。
這下子好了,趙悲雪更是偷偷吃味兒。也只是偷偷吃味兒……
「咳咳……」梁苒的嗓子刺辣辣的癢,一時間有些難耐。
趙悲雪立刻站起身,動作迅捷的擠過來,剛好擋住往前湊的嬴娘子,擋了個結結實實。
趙悲雪說:「君上,嗓子又不舒服了?飲口水壓一壓,要不要服用醫士給的鎮咳水丸?」
趙悲雪一手抱著寶寶,他的臂力驚人,讓寶寶趴在他的懷裡,另外一手從袖囊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便是醫士開的水丸,有鎮咳清咽的效果,倘或喉嚨不舒服,服用一顆,可以緩解咳嗽。
趙悲雪袖囊簡直便是一個百寶袋,裡面什麼都有,傷藥、水丸,還有寶寶的小奶罐子,甚至放著一隻撥浪鼓。
「啊!啊!」小寶寶看到撥浪鼓,伸著手夠,想要爸爸搖撥浪鼓頑。
梁苒眼皮一跳,這還是寡人認識的,上輩子那個殺人如麻的趙悲雪麼?怎麼這會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兢兢業業帶孩子的……
梁苒抑制住咳嗽,說:「無妨。」
他看了一眼趙悲雪,低聲說:「快坐回去。」
趙悲雪一雙眼目微微耷拉下來,莫名顯得可憐,輕聲說:「是小皇子聽到君上咳嗽,關心君上,我這才抱小皇子過來看看。」
好不容易夠到撥浪鼓的小寶寶:「啊?」
小寶寶眨眨大眼睛,反應過來配合的使勁點頭:「嗯嗯!」
梁苒一聽,原來是兒子關心自己,果然是自己生的親兒子,就是不一樣。
梁苒伸手把兒子接過來,愛惜的抱在懷中,對趙悲雪說:「你坐回去罷。」
趙悲雪:「……」
趙悲雪無奈,這兒也沒有他的席位,他總不能一直站在梁苒和嬴娘子中間做影壁,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往回走,來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來。
他的席位距離主席頗遠,只能遙遙的看著,小寶寶還在與他揮手,好像在可憐他。
嬴娘子被趙悲雪一直擋著,好似被一堵牆擋著一般,根本看不到梁苒,是一片衣裳角都看不見。
趙悲雪好不容易離開,嬴娘子立刻尋找話題,一臉驚訝,捂住自己的嘴唇說:「啊呀,這便是小皇子了麼?以往只是聽說小皇子俊秀可人,長大了必定是咱們大梁城最俊的公子,沒成想今日一見,那些人說的都太虛了,小皇子雖不是君上親子,可是依著小女來看,可不就與君上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麼?無論是眉眼,還是氣質,都神似的不得了呢!合該這輩子做父子!」
嬴娘子嘴巴甜蜜,一頓夸下來,正好夸到了梁苒的心竅里,畢竟小寶寶正是梁苒的親生兒子,不只是親生,而且是親自生!
小寶寶聽得雲裡霧裡,他年歲還小,加之沒有用「迎風生長卡」,嬴娘子的話他一半是聽不懂的,另一半聽的迷迷糊糊,但大抵、好似、可能是在誇讚寶寶!
小寶寶咯咯笑起來,一點兒也不吝惜笑容。
趙悲雪:「……」叛徒。
趙悲雪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下手,這會子見到一向親近自己的小皇子,竟然對嬴娘子笑起來,心裡酸溜溜的,更是吃味兒,旁人隨便夸兩下便如此,從小便沒什麼心眼兒。
嬴娘子又誇讚說:「真真兒可人,一笑起來與君上更像了!君上,小女可以抱一抱小皇子麼?」
梁苒有些猶豫,梁纓是他的長子,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除了身邊親近之人,從來沒給旁的人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