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了解她的性子,才知道一味的逼迫只會適得其反。
他允許飛鳥的暫時離籠呼吸一口她自以為是的自由,卻不允許飛鳥又一次脫離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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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呼嘯而過的夜風吹得小臉微微泛疼的眠眠正張開雙手摟住娘親的腰,小聲地問,「娘親,我們不和陳叔叔他們一起走了嗎。」
「不了。」
「以後我們還會和陳叔叔見面嗎。」
對於女兒的這個問題,明黛並沒有明確的回答,因為她的希望是最好不見。
燕珩同陳戾是表兄弟,意味著見到一個,另一個肯定就在不遠處。
而她,不想同姓燕的再有任何糾葛往來。
明黛並沒有入金陵後走水路,而是選擇一路北上。
不知是離家近了產生的近鄉情怯,還是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在警告她。
讓她離開上京,離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但她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裡,又怎會放棄,哪怕前路是布滿荊棘的萬丈懸崖,她也得要去闖上一闖。
她沒有選擇入城,而是繞城走,除非是乾糧吃完了才會進去採買必要的生活用品。
越往北上走,越能明白陳戾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大慶皇城裡,因著景陽帝病重,現在內閣由丞相和太子以及其他幾位官員把控著。
「貴妃娘娘,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只是陛下吩咐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小黃門攔住正準備進去的貌美婦人,笑得小心又討好。
要知道自從嘉貴妃入宮後,可是榮寵二十多年不減,鼎盛時期連皇后娘娘都得要避其鋒芒。
年過四十,依舊美得不遜色雙十年華的嘉貴妃秀氣的彎月眉一擰,「陛下病重,本宮身為他的嬪妃又怎能不來看望陛下。」
「貴妃娘娘,不是小的不讓您進去,只是這是陛下吩咐的。」
「陛下要是怪罪下來,本宮自是不會連累到你。」嘉貴妃不等他開口,兀自抬腳入了殿內。
小黃門還欲在攔,嘉貴妃身邊的宮人笑眯眯著將人攔住,「張公公你就莫要擔心了,難不成你忘了陛下對娘娘的寵愛有多甚嗎,要是你真將人攔下了,到時候陛下怪罪起來該怎麼辦。」
小黃門一聽,頓覺有理。
將所有宮人都屏退出去後的嘉貴妃走到內殿,裡頭濃郁的藥味讓她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躺在龍床上的景陽帝見來人是她,眼神里閃過洶湧的殺意,「誰讓你進來。」
「自然是妾身自個兒來的。」端著一碗藥汁的嘉貴妃來到床邊,眼梢眉眼間均洋溢著明媚的笑意,「陛下瞧見妾身怎麼一點兒都不高興,是不歡迎妾身嗎。」
「出去,你給朕滾出去!」可是這一次任憑景陽帝怎麼喊人,宮裡頭都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景陽帝立馬慌了,「你做了什麼。」
「妾身能做什麼,不過是想要送陛下最後一程,也好全了這些年來你我的夫妻之情罷了。」此時嘉貴妃看向他的眼神不復往日柔情似水,有的只是刺骨的恨意。
「來人,給朕來人!」
「我奉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嘉貴妃舀起一勺舀遞到他嘴邊,又恢復到了一貫的溫柔笑意,「陛下不是一直很好奇當年的那個孩子去了哪裡嗎,其實他沒有死,很快,他就會拿回屬於他的一切,而你,也會獲得該有的報應。」
「毒,毒婦,你這個毒婦。」聞言,雙手抓得身下錦被抽絲的景陽帝氣得雙眼爆瞪,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絲力氣。
嘉貴妃見他不肯好好喝,直接一碗藥倒扣他臉上,說話間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妾身在毒又如何比得過陛下你啊,要不是你,我的丈夫怎麼會死,我怎麼會和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二十多年!」
「該死的人是你。」
一路風塵僕僕的明黛踏進上京城時,耳邊響起的是鳴鐘敲響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足足響了二十七聲。
這是國喪的鐘聲。
第70章 她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只有皇帝駕崩才會敲響鐘聲二十七下, 而國喪期間禁色,娶嫁,禁公共場所尋歡作樂, 更禁彩衣掛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