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雪真君微微頷首。
「無垢他,從前與媳婦感情是真的好。」逄月真君道,「那孩子,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裡。他是不想提這一茬。」
誰都能看出來,這位死
去的師母不是來找月無垢敘舊的。
倘若她沒死,八成會刺殺月無垢,替女兒和徒兒討一個公道。
逄月真君一聲長嘆:「我敢以性命擔保,我兒絕無可能殺妻——我們月氏子弟,都是痴情種……」
洛洛表示懷疑:「您小兒子可不像。」
逄月真君:「……除了他!」
泠雪真君道:「你不是也討了小老婆?」
逄月真君整個氣胖了一圈。
這兩個女子,簡直就是來克他!
逄月壓低嗓門:「我老妻都沒了多少年,討個續弦,不過分吧?」
他都一把年紀了,天賦不行,合道無望,娶個年輕漂亮的可心人寵上一寵,感受感受夕陽紅,也是人之常情嘛。
*
小白臉離開月無垢的廂房,曬著太陽,漫不經心地四處溜達。
他手指微動,指間繞著那根長發。
行過一座銅花像,他垂下手,手中已空無一物。
有微風颳過,帶走地面幾寸灰屑。
封印底下的狂暴戾氣吞噬了這根頭髮,絲絲縷縷黑氣探入風中,頃刻便有了細微感應。
很近。
他挑了挑眉尾,大步走向建木北枝一間院落。
「吱呀。」
門開了,一個身穿輕薄紗衣的年輕女子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走出來。
小白臉眼珠一定。
找到了,就是她,桅子頭髮。
只見這個桅子頭髮踮腳望了望,手指重重絞著條帕子,咬唇顫聲問:「夫君那邊,還沒消息麼?怎麼就發生兇案了,怎麼就發生兇案了?」
左邊那丫鬟扶著她胳膊,笑道:「夫人急什麼呀,若是真查出少掌門有問題,對咱們來說,那也不算是壞事呀!」
右邊的丫鬟穩重,輕咳一聲:「慎言!」
左邊的嘟噥道:「我也沒說什麼。左右日子還長著,咱夫人雖是續弦,那也是正頭娘子,將來有了兒子,這兒指不定是誰作主呢!」
這二人沒看出來,年輕夫人已經憂心得快要暈過去了。
小白臉驚奇挑眉:「嘖。」
桅子頭髮,居然是月無垢小媽。
*
逄月真君一行回到建木,愕然發現兇案現場多了個人。
只見他的新夫人委頓在地,用帕子掩著臉,哭得哀傷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