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恪謹撐腰時綾不甘示弱,立馬回懟:「我討厭你。」說完,他偏過頭去,不想看犬精紅白交加的臉。
「你……」
裴逸風哪裡想的到時綾會這麼說他,生生愣了好一會,一口氣堵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憋得他整張臉通紅。
他被討厭了?
憑什麼?
憑什麼討厭他?
一個花精有什麼資格討厭他?
自他還是條幼犬到現在,從沒有誰討厭過他,也不敢討厭他。裴逸風對這幾個字相當熟悉,如今被用在自己身上時,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裴逸風一雙眼睛紅得嚇人,死死盯著被他拉在身旁同樣氣憤的時綾,恨不得把時綾的臉都盯出個窟窿來。
時綾還不知道從自己口中吐出的輕飄的幾個字,如同一把利刃在裴逸風脆弱的自尊心上又深深刺了一下。
裴逸風和時綾兩人爭辯時都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一直在認真思索的恪謹全然不知,點點頭贊同道:「逸風說的也對,它今日受了驚,應當好好休息才是。它還不認識你,貿然進去的確會讓它受驚。」怕時綾會難過,他立馬補了一句:「小時,等過幾日它精神好些了師兄再帶你來看,好不好?」
恪謹都這麼說了,時綾肯定不能再說什麼,他也怕會嚇到那朵小花,不急在一時,什麼時候看都不遲,乖巧應下:「好。」
裴逸風喘著粗氣眼皮直跳,極為簡短的一個字,可聲音是軟的,柔的,和跟他說話時帶刺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他耳朵嗡嗡作響,抓著時綾手腕的手也愈發用力,腦袋裡一團亂麻,黑沉著張臉便要把時綾帶回廂房裡問個清楚。
「逸風。」恪謹叫住裴逸風,看著時綾被握得泛紅的手腕,眉頭擰著,「你要帶他去哪?」
「唔……大師兄。」時綾小聲喚道,害怕的臉都白了,向恪謹投去求助的眼神,已經後悔衝動說出的那句話了,裴逸風看上去真的氣得不輕,不會放過他的。
恪謹三兩步走上前去,只見裴逸風臉色鐵青,而時綾則眼巴巴地望著他,身子抖個不停,像是碰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雖不知道兩個師弟又有了什麼矛盾,不過他身為師兄肯定不能坐視不管,呵斥道:「鬆手。」
裴逸風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此時此刻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也不想聽。恪謹就算把他念叨個三天三夜他也要把時綾帶回去一字一句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逸風,不許再胡鬧了,趕緊鬆手,你想把他骨頭捏碎?」恪謹扯了兩下裴逸風的手,沒扯開,冷了臉,語氣嚴肅:「我和荒炎真是太慣著你了,才讓你如此肆無忌憚,這是你師弟,你怎能這般對他?」
聽了恪謹的話,裴逸風一怔,可手上力道不減,他本就沒用什麼大力,不然這個弱不禁風的花精早就哭的稀里嘩啦了。他直了直脊背,紅著眼睛道:「大師兄你別管了,我有話跟他說。」
話落,恪謹順著他欲走的方向看去,淡淡掃了他一眼,悠悠問:「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說,非得去廂房?」即便眼神中帶了審視,依舊看不透裴逸風打的什麼主意,昨日時綾被欺負的滿臉淚痕的模樣歷歷在目,他哪能放心讓兩人獨處。
裴逸風語塞,總不能說把時綾拉到自己屋子裡是為了好好問問他自己到底哪裡惹他生厭了。不用想,恪謹肯定會說他幼稚。
恪謹沒指望裴逸風嘴裡能說出點什麼有用的來,轉而極有耐心地看向時綾,怕嚇到他,輕聲詢問道:「小時想跟他回房嗎?」
時綾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討厭的犬精指不定要怎麼折磨他,他才不會白白去送「死」。
「師弟不想跟你回去,別強求,趕快放手。」恪謹道。
裴逸風扭頭怒瞪時綾一眼,看到時綾一副害怕的快要死掉的樣子就一股火,明明初見時還很希望時綾用這種眼神看他,可現在只會讓他煩悶的無法忍受。
怕他做什麼,他又不吃花。
又苦又澀,難吃死了。
僵持了一會,裴逸風厚著臉皮就是不肯放開花精,乾巴巴道:「大師兄你放心吧,我不會欺負他了,就說兩句話而已。」
恪謹看了看時綾紅了大片的腕骨忍無可忍,默念了個傀儡咒,抬手一揮,一道白光如利箭射向裴逸風。待裴逸風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襲滿全身,四肢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牽制,不聽使喚地鬆開了時綾,嘴裡慌亂叫嚷著:「大師兄,快給我解了,我真就跟他說幾句話,大師兄!」
恪謹神色冷峻,不為所動。
裴逸風又一回在時綾面前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