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之下,錦衣應愚已經夠好了。
至少從那份報告的字裡行間,他能看出這位Alpha發自真心的憤慨與譴責,而不是單純出於利益的考量。
或許是因為錦衣應愚也有一半的塔拉茨血統,所以他才能有此感受。
但說到底,他是玄洲人。
那時刻懸在塔拉茨Alpha脖子上的刀刃根本碰不到他,所以他也感覺不到那份切膚之痛,這才可以如此決絕地寫出「撤資」二字。
但錦衣應愚並沒有做錯。
他是對的。
褚夜行終於吐出一口氣,將眼前還在顫抖痙攣的Alpha擁入懷中,放緩了動作,格外溫存地占有著他。
錦衣應愚如蒙大赦,抬手抱緊了他的脖頸,縮在他的懷裡,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急需安慰,顯露出難得的脆弱。
褚夜行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道:「哥,我愛您。」
愛到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第63章 更溫柔些
倆人耳鬢廝磨著。不再暴戾的氯仿氣息輕柔地與芍藥花香糾纏在一起。
褚夜行抱著錦衣應愚,看著懷中Alpha臉上那明顯的淚痕,內心格外複雜。
他正想著要不要道歉一句——
突然,一陣敲門聲驚擾了門內相擁的兩人!
錦衣應愚微微一顫,引得倆人都悶哼一聲。
外面的人似乎想要打開檔案室,卻發現門被鎖住了。他按動門把手,那金屬的咔噠聲敲在倆人的神經上。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慶倖幸好提前用錦衣應愚的工作卡鎖了門,權限足夠高,不然萬一門被打開,此刻倆人的情狀被他人看見,還不知道得引起多大的波瀾。
錦衣應愚一口咬在了褚夜行的肩膀上,還憤憤地磨了磨牙。
褚夜行連忙抱住他,拍了拍的他的後背作為安撫。
門外那很會找時候的人開口了:「誒,門怎麼鎖了?小褚,你還在裡面嗎?」
是朱門睿。
他原本是想著下班回家了,但適才和錦衣應愚打了個照面,怎麼想都覺得當著老闆的面開溜很不合適。
於是都走出華錦大樓了,兜了一圈又回來了,想著要不要看下情況,等領導走了他再走。
多麼有覺悟的打工人。
檔案室還挺重要的,如果莫名其妙鎖了門打不開,朱門睿只怕會叫技術人員來開鎖查看了。
褚夜行知道這一點,當即回應:「我在,睿哥。」
朱門睿:「哦,那你把門鎖了做什麼?沒出什麼事兒吧?」
「……沒有。」褚夜行看了眼懷中的錦衣應愚,莫名有點窘迫。
他正尋思著要怎麼和朱門睿解釋,卻聽見錦衣應愚輕輕咳了幾聲。
首富先生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此刻居然還能勉強保持鎮定。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正常些:「是我鎖的,我和小褚還有些話要講,你先回去吧。」
「啊,好的好的,那我不打擾總裁您了。」得到頂頭上司指示的朱門睿當即應下。明明看不見門後的人,他還是連連點頭:「那我就下班了……」
「嗯,去吧。」錦衣應愚回應完,終於長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了。如果不是褚夜行抱著他,他說不定會直接倒在地上。
褚夜行後知後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他居然在剛下班的時間點,在隨時可能有同事過來的情況下,把錦衣應愚按在檔案室的地上給……甚至還差點被人發現。
錦衣應愚本就是容易留痕的體質,此刻看著格外慘兮兮。
褚夜行原本是有心報復懲治,但是怒火泄完了,理智再次回籠,他又開始踟躕了:「哥,我……」
「還沒玩夠麼?」錦衣應愚低聲道,微啞的嗓音裡帶著疲憊與無可奈何。
「抱歉,哥。」褚夜行抱緊了他。
草草結束後,這才抬起手,解開了蒙在錦衣應愚眼睛上的領帶。
他將手擱在那雙眼睛上:「閉一會兒再睜開。」
褚夜行能感覺到掌心裡些許的水汽,想必是掛在那睫羽上的淚珠。
他還從未有做得這麼過分的時候,雖然適才心裡怒意恨意交織,但是聽著錦衣應愚帶著哭腔的聲音,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頭髮顫。
他看著錦衣應愚閉著眼,平復著微喘的呼吸,心裡有些七上八下地等著對方的審判。
片刻後,錦衣應愚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圈仍有些泛紅,但是臉色卻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