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看著格外沉穩可靠的Alpha青年此刻面色慘白,眉頭皺緊皺,仿佛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他的氯仿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四處逸散,似乎要將他的腺體能量全部掏空。
錦衣應愚驚惶地扭頭,發現不遠處橫著一隻破碎的針管,裡面剩餘的些許藥水灑在了地上,洇濕了那一小片地上的灰塵。
李銘殊說,這藥物會對腺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會讓人在痛苦中掙扎死去……
適才,褚夜行又替他擋下了李銘殊的一擊,那針只怕是扎在了他的身上。
「喂,」林慈生想要走近看看情況,卻又因為那不受控的氯仿信息素而停在了數米開外,「你們還好麼?」
錦衣應愚猛地看向他,近乎悽厲地哀求:「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錦衣應愚一向表現地遊刃有餘,從來沒有露出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林慈生皺眉:「他怎麼了?」
「他被注射了藥物,會破壞腺體的藥物……」錦衣應愚看著懷中近乎昏迷的褚夜行,一想到自己的愛人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他眼前就一陣陣發黑。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準確提出自己的訴求:「幫我安排最好的腺體醫學專家,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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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腺體醫學科。
錦衣應愚眼睜睜地看著褚夜行被推進了搶救室,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被抽離了,隨著自己的愛人一起,一併被關在了大門的另一邊。
他望著那紅色的「搶救中」,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惶惑不安。
一位護士走出來:「裡面那位Alpha的家屬在嗎?需要簽個字——」
「我,我是他的家屬。」錦衣應愚立馬迎過去。
「你?」那護士完全沒想到過來的所謂家屬會是個Alpha,忍不住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
林慈生也在場,替他作了證明:「讓他簽,他是家屬。」
護士這才點了點頭,將那份材料遞給錦衣應愚。
她說的各種注意事項和可能出現的不良後果錦衣應愚都不想聽,他的耳畔像是放了個鼓風機在不斷發出噪音,也幾乎聽不清護士在說什麼。
他動作急促而粗魯地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動作用力地差點劃破紙張:「要用什麼藥或者要上什麼儀器都儘管上,錢不是問題,我只要治好他。」
護士點了點頭:「我們會盡力的。」
公事公辦的回答根本無法安撫錦衣應愚的內心。
當護士再次回到手術室內,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幾乎脫離地癱坐在椅子上,焦躁卻無力地捂住了頭。
林慈生在他旁邊坐下了。
畢竟這是自己的表弟,此刻旁邊又沒有旁人,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錦衣應愚的肩膀:「會沒事的,腺體醫學可一度是我們國家的強項。」
「……」錦衣應愚重重吐出一口氣,這才滿臉疲憊地抬頭:「說起來,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出事的?」
林慈生移開目光:「不得不說,那個Alpha是真的很喜歡你……聽他說,你出事時正好在跟他通電話?」
錦衣應愚點了點頭。
「他意識到不對勁後,立馬想辦法來見了我。冒著被門口衛兵直接槍斃的風險,衝到了軍部大樓門口。」林慈生回想到那個場面,內心止不住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如果不是我剛好從大樓里出來,他還不一定會被怎麼樣呢。」
彼時的褚夜行都被衛兵按在地上,拿槍指著頭了,卻依舊對著他大喊著,讓他去救錦衣應愚。
「不過我也有點想不明白,等他脫離危險了,你可以代我問問他。」
林慈生看向搶救室:「在得知你出事後,我立馬調了監控,並且著手安排人去救你。可褚夜行沒有看到監控,就先行一步離開了——但是他居然比我們更先找到你。」
一向冷麵的Beta軍官牽了牽唇角:「看來Alpha也並非完全一無是處,還是有些能耐的。」
……
許久之後,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醫生剛從裡面出來,錦衣應愚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怎麼樣?什麼情況?」
「人是搶救過來了,目前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過腺體可能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損傷。」醫生道,「不過他既然是塔拉茨人,本來就沒有異能,那這點損傷不會對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錦衣應愚點了點頭,低聲道:「謝謝醫生。」
林慈生也跟著站起來:「你要回去休息下麼?順帶也跟代表團的其他人報個平安。」
「我就不休息了。我去病房陪著他,等他醒了再說。」錦衣應愚的目光跟著被推出手術室的褚夜行走,對林慈生的回應顯然心不在焉,「報平安的事,就請你代勞了。」
林慈生看著錦衣應愚一臉倦色但是完全不聽勸的模樣,暗道一聲「果然Alpha是無法理解的生物」。
「至於鄭竺誠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