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晴仔細回想。
小氣球的請求是學英語,但請求完成不在於她學會多少英語,而是她學英語的過程中發現她被喜愛著,她萌生被喜愛的想法是在跟她和白熊嬸的日日相處下出現的,這樣看來,小氣球請求完成確實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樹婆婆的請求也是,若沒有白熊嬸發現樹婆婆家客廳裝修和複眼叔家客廳裝修一致,恐怕樹婆婆的請求遲遲不會有進展。
開晴一下接受小黑的說法,「這樣看的話,公寓的大家都在互幫互助嘛!」
她開始掐著手指頭算,邊算邊喃喃道:「小氣球、樹婆婆、白熊嬸、空空、羊羊,我已經完成五個請求了,還差六個。」
「完成剩下六個,我就能回到現實了,是嗎?」
小黑說:「你的靈魂相比剛來,凝實不少,也能冒險試試送你回去。」
小黑又說:「但從我們的立場,還是希望你能多種點除霧種子再走。」
完成的請求越多,這一塊的生命力越旺盛,除霧種子的長勢和發揮的作用就會更強。
白霧越少,越方便它們在開晴離開後,接手公寓。
開晴想也不想拒絕道:「雖然我想回去,可複眼叔的請求還沒完成呢,而且冒險回去聽起來很不安全,還是再過一段時間吧。」
「好了,我要到羊羊的過去看看了。」開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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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晴從繃帶羊的過往出來,沒有像上次從空心人過往出來時順便跟空心人道歉說自己看到了對方的過去,而是默默回到房間,倒頭大睡。
睡覺時,她感覺自己一直被一層陰霾籠住,濕冷冷的陰霾無孔不入,將她拖入夢境。
夢裡,若有若無的古怪笑容搭配著打探窺覷的視線掃向她的胸部、穿裙子時露出來的腿。
她從夢中驚醒,額頭流著冷汗,眼尾卻濕濕熱熱的,她伸手一摸,居然是眼眶裡無意識流出來的眼淚。
她想到剛才在繃帶羊的過往中看到的,低低嘆口氣,只覺渾身疲憊。
她靜悄悄走到窗邊,將窗簾打開一個小縫,抬頭看著上面的月。
月離得更遠了,關了所有燈的公寓黑漆漆的。
開晴出神地看了一會兒月,重回床上睡覺,
仍然是夢。
夢裡和之前一樣是無止盡的爭吵,爭吵中夾雜著她的大喊與哀求。
她又一次被爭吵中的唾沫所淹沒,在她即將溺亡在爭吵中時,場景一轉。
「好了,明天中秋假給你們減減壓,這三天語文作業就做一套卷子,額外寫一篇過中秋的日記,」講台上的語文老師說,「收拾東西回家吧。」
開晴將黑板上寫的各科作業記在本子上,收拾好東西起身。
「開晴,你回宿舍拿行李嗎?今天中午廣播站開會,我沒來得及收拾,黎黎她們的東西都放教學樓底下了,待會她們直接拉行李坐地鐵,沒人陪我回宿舍了。」
夢裡的人都看不清面容,但開晴就是知道對方是誰。
說話的人是她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