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人。」
…………
轉日清晨。
躺在床上的蘭波睜開眼,又緩慢眨動兩次。
他昨晚雖然喝醉了,但意識並沒有斷片,那些記憶都十分清楚地陳列在他的腦海里,給他翻閱。
只是,回憶起的內容越多,蘭波的表情便愈發微妙。
不僅魏爾倫問什麼都往外說,後面還答應他對除衣服外另一件生日禮物的請求。
偏偏與對方接吻後又一發不可收拾,玩起了別的遊戲……
為什么喝醉的他不能堅持去床上躺著睡覺?
沒有後悔藥可吃的蘭波簡直想要長嘆。
他此刻的手指並不冰涼,因為魏爾倫正安靜躺在他身邊睡著,金髮凌亂散落枕面,被子沒蓋住的頸側與鎖骨皆布滿極曖昧的斑駁痕跡,難以想像被隔絕視線的其餘部位還藏著多少。
這就是為何因宿醉而有些頭疼的蘭波都已經醒了過來,魏爾倫卻還沉沉睡著。
蘭波暗自決定自己以後再也不喝那麼多酒。
以前他還有抽菸斗的習慣,倒是在撿回魏爾倫後就徹底戒了。
蘭波用掌根撐在床面,想要起身——只是他微微一動,魏爾倫就格外敏銳的睜開了眼,與低頭看過來的蘭波對上視線。
時間流逝片刻,魏爾倫見蘭波想要說什麼,立刻搶先一步出聲。
「你昨晚已經答應了,不准反悔。」
他的嗓音聽起來也很啞,顯而易見的暴露出他昨晚究竟被醉酒又高興的蘭波折騰得有多厲害。
「…………」
蘭波再次為昨晚過於遵循本性的自己嘆了聲氣,「我只是去上個廁所。」
魏爾倫認真盯了他數秒,似乎在審視這句話的真偽——而後,才對著人勉強點頭。
「那你快去快回。」
簡直生怕蘭波會像影視劇里演的那樣,翻出廁所窗戶逃跑似的。
蘭波有點哭笑不得。
「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不會收回。」
邊說著安撫的話,坐在床上的蘭波邊半俯下身,用手指輕輕按在魏爾倫脖頸處一道偏深的紅痕,仔細檢查。
醉酒的他輕重程度沒把控好,剛剛發現這裡有點破皮了,一摸上去就會激得皮下肌肉反射性收緊。
「我等會拿些藥過來。」
「如果我不答應呢?」
魏爾倫從被褥下伸出手,反握住蘭波的手腕時,不僅沒有同意,竟然還反問起對方來。
仔細看了眼,那隻小臂同樣殘留有十分明顯的各種痕跡,其中有一道是手銬勒出來的——毋庸置疑是來自那副瑪麗·雪萊的得意之作,【異能手銬】。
蘭波光是看一眼,就又在心底審判起昨晚的自己。
不過,他這句反問是溢滿笑意的,頗有些[我要是拒絕,你會再像這樣懲罰一次嗎]的無所畏懼。
……甚至還有帶著點躍躍欲試的期待。
蘭波:「………」
還真是有點拿這傢伙沒辦法——不如說,魏爾倫越是感到安心與放鬆,能在他面前自在流露出的本性與小心思就越多。
從這方面來看,他又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何況,他也不是真的毫無辦法。
「我不會懲罰你,你現在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
蘭波只是微笑著開口回道,「——在這些痕跡徹底消失前。」
這回輪到魏爾倫「………」了。
過了片刻,他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手,「好吧,」——他用一種不那麼滿意的語氣嘟噥道,「你去拿藥吧。」
幸好這兩天是休息日,他們不用去工作,使魏爾倫不會被圍觀那些襯衫領口都蓋不住的痕跡。
只不過,就算上了藥,那些痕跡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下去的,還是被魏爾倫毫不在意的暴露在衣服外,在總部里招搖了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