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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珣笑著搖了搖頭:「已經聊完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秦闕站直身體快步走來,等走到溫珣身前時,他將手中一封燙金的請柬塞到了溫珣懷裡:「皇姊給的請帖,說是過幾日她在後宅中舉辦賞花宴。往年端王府後宅無人參加,今年有了你,該去轉一轉。」

溫珣翻開請柬,只見上面用端正的字體寫了秦闕的名字和宴會的時間地點。

秦闕有些心虛:「你……就當是去認人的,能認幾個就認幾個,不認得也沒關係。」他最煩和宮裡的那些人打交道,前朝的那些王公大臣他還沒認全,更別說後宅的那些彎彎繞繞了。誰和誰家有姻親,誰家又和誰家不和,光是想一想秦闕就覺得頭大了。

溫珣收好請柬,笑了笑:「好。」

秦闕不著痕跡地舒了一口氣:「回去吧?方才吳伯傳了消息,說莊子上送了新鮮鱖魚。」

閒談間,二人走出了泰來樓,就在秦闕準備翻身上馬時。樓外傳來了急促的呼喚聲:「溫珣!溫瓊琅!」

溫珣循聲看去,只見長街上,有一人正穿過擁擠的人群朝他揮手:「你等一下!等一下!」

秦闕眯眼看去,「這又是誰?」溫珣的舊友是不是太多了些?先前見了二人,他就聊了接近兩個時辰,再來一個,又不知要聊到何時。

溫珣循聲看去,有些詫異:「是謝世卿。」

謝世卿,名字就在溫珣之下,是這次考核的第二名。謝世卿來自并州世家,他天資聰穎,從小就是家族精心培養的弟子。這次考核若不是遇到了溫珣,他也不會屈居第二。

謝世卿跑得滿頭大汗,擁擠的人潮擠歪了他的發冠,擠皺了他身上的官服。這位素來端正的君子難得地露出了狼狽的那一面。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站到了溫珣面前,氣喘如牛。

溫珣見他實在狼狽,忍不住道:「仲文莫慌,你先將氣喘勻,我就在這裡。」謝世卿被授予了博士祭酒官職,看他的模樣,應是剛下了職。

謝世卿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他直起身深深看著溫珣,還沒說話,眼眶就已經紅了:「不是我。瓊琅,不是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換做別人可能一頭霧水,可溫珣卻知道謝世卿的意思。

讓溫珣出事的那一場酒宴,舉辦者正是謝世卿。

第7章

作為世家弟子,謝世卿難得的慌亂了,他設想過再見到溫珣的時候會如何說明自己的無辜。他會將整理好的證據交給溫珣,二人坐下慢慢復盤,尋找著遺漏的蛛絲馬跡。他明明準備了那麼華麗的說辭,可見到溫珣的時候,他腦海一片空白,只會重複著囁喏著:「不是我。」

世上有什麼事能比君子失節更嚴重?謝世卿不敢想,如果遭遇這一切的人是自己,自己該怎麼辦?

見謝世卿雙眼通紅,溫珣笑容越發溫柔:「我知道。仲文,我知道。」

「你是個高風亮節的君子,不屑於用陰損手段,我信你。」

謝世卿的眼淚還是沒憋住,他以袖遮面雙肩聳動,聲音哽咽:「你,你……你別惹我哭,我眼窩淺,一,一哭就停不下來……」

溫珣:……

這話沒法接。

過了一會兒,感情豐沛的美男子謝世卿才止住了淚。因為哭過而顯得格外閃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溫珣,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溫珣,抽著鼻子瓮聲瓮氣道:「這是我查到的一些線索,你帶回去看看,或許有幫助。」

見溫珣接過冊子,謝世卿認真行了一禮:「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此事若有水落石出之時,瓊琅定要只會我一聲。」

溫珣正色回禮:「多謝仲文。此事我一定會給你我一個說法。」

正事說完之後,溫珣眉眼彎彎:「還沒恭喜你入太常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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