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馬場建在了營房西北向,這裡有一條彎曲的河流,馬兒能在河中飲水嬉戲。河道北岸不遠處有一片起伏的山丘,山丘下的大片平地形成了天然的馬場。等到牧草種子長起來時,馬兒們能在馬場覓食奔跑。
當溫珣踏上馬場時,就見柵欄中央有一群駿馬。面對手握馬鞭的馬倌,這群駿馬緊張地扎堆成一團,時不時發出警覺的噴氣聲。
溫珣有些疑惑:「哎?不是說有兩千匹馬嗎?這裡也不足百匹啊。」這次過來的馬兒是聖上賞賜的,離開長安之前,秦闕對著景瑞帝一頓哭,哭來了牛馬羊各兩千匹。
聞言秦甲解釋道:「王妃您有所不知,聖上賞賜的牛馬分四次送來。第一次各自送了三百頭牛馬羊,我們從三百匹馬中挑了一些出來準備培育成戰馬。」
聞言溫珣神色瞭然道:「是我想岔了,我以為聖上賞賜的都是戰馬。」當時他還挺感動,覺得景瑞帝總算良心發現,對秦闕好了一會。現在想想,戰馬比普通馬匹更加機敏強壯聰慧,有些好品種的戰馬千金難尋,想要培育一匹精良的戰馬需要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景瑞帝確實不可能將現成的戰馬賞賜給秦闕。
說完溫珣眯起眼笑吟吟看向了忐忑的馬群:「沒事,慢慢培養,我們遲早能培育出最優良的戰馬來。」
秦闕顯然和溫珣想到了一處,他信心十足道:「居庸關有好幾個品種的優質種馬,回頭借來用用。」
馬場中除了剛送到的馬之外,還有已經訓練純熟的戰馬。這些戰馬有的是秦闕從長安帶來的,有的是定北侯許泰送來封口的,還有的則是跟著那三千幽州鐵騎過來的。成群的馬兒悠閒散落在馬場各處,每一匹都身姿矯健讓人挪不開雙眼。
溫珣一眼就看中了一匹白馬,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匹白馬像是在發光:「那匹馬真好看,先前好像沒見過?」
秦甲豎起了拇指:「王妃的眼光真好,那匹馬叫雪玉,有汗血馬的血統。它是大將軍王親手馴養的馬兒,最喜歡吃甜瓜,我們準備用它來做種馬。」
溫珣看著那匹風神俊秀的白馬,心中有些痒痒:「真好看哪。」
見溫珣雙目放光的模樣,秦闕好笑道:「想騎?」
溫珣盯著雪玉的方向笑了笑:「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的騎術王爺是知道的,騎家中溫順的馬兒尚可,這種烈性的馬兒……還是算了吧。」
秦甲有些為難:「王妃,這馬有些脾氣,我們的馬倌還沒和它磨合好,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讓您上去。」
秦闕輕笑一聲:「能做種馬的駿馬都有些脾性,不慌,本王先會會它。」
馬倌們還沒辦法騎上雪玉,好在看到甜瓜,白馬就會乖乖跟上。利用甜瓜,秦闕順利握住了雪玉身上的韁繩。
高頭大馬不滿地打了個響鼻晃了晃腦袋,四蹄不安分地跺了幾下。再看這馬的眼神,確實不像先前騎過的馬匹那般溫順,就連吃甜瓜時,它都在警覺地觀察著四周,一雙耳朵忙不迭地甩動著。
溫珣斟酌道,「王爺,要不等過一段時間雪玉適應了我們馬場之後再騎?」
秦闕一手接過韁繩,一手輕輕摸了摸雪玉修長的脖頸,笑道:「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烈馬,那些脾氣暴躁的馬見到人會劇烈掙扎又打又踹。這馬還能用甜瓜引來,能讓人觸碰,就證明脾氣還行。」
說著秦闕翻身上馬,雪玉抗拒地蹦躂了兩下後,垂著頭「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秦闕握緊韁繩居高臨下對著溫珣笑道:「你看,這不就成了嗎?」
秦闕握著韁繩居高臨下笑道:「瓊琅,等我先騎著它在馬場中跑上幾圈,熟悉了之後也讓你上馬來感受感受。」說罷他揚起了手中馬鞭,輕輕在雪玉後背上拍了一下:「駕。」
雪玉不愧是具有汗血寶馬血統的良駒,聽到命令後,它像是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脖頸和尾巴上的長毛飛揚了起來。馬背上的秦闕雙眼猛地亮了,聲音也高了起來:「果然是萬里挑一的好馬!夠勁!」
雪玉撒開四蹄在馬場中飛奔,前行道路上無論是柵欄還是溝渠,它都視若無睹。秦闕的性子被烈馬勾起,起了濃重的征服欲:「駕——」
看著王爺騎白馬,秦甲呲著大牙直樂呵:「嘿,還是咱王爺厲害。之前我也騎過雪玉,沒多久就被它撂下來了,果然,烈馬配英雄。」
溫珣關注得則是另一個問題:「騎上去還將你撂下了?你是一上馬它就尥蹶子還是騎了一段後它尥蹶子了?」
秦甲想了想後遲疑道:「一騎上去它就蹦躂,一邊蹦一邊跑,跑了足有一炷香吧,就當我以為它累了會消停的時候,它一個急剎就把我甩下去了。」說著秦將軍還向溫珣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淤青,「還好摔到了泥地里,不然傷得更重。」
溫珣眉心一跳,衝著秦闕的方向喊道:「王爺,雪玉會急剎,你別大意——」
秦闕已經跑遠了,聽見溫珣的叫聲,他打馬回頭:「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
就在這時,被迫掉頭的雪玉心情不爽了,它仰起頭嘶鳴一聲,隨即四蹄邁開風馳電掣向前沖。秦闕急忙抓緊韁繩,可沒想到的是雪玉猛地一個剎停,秦闕連帶著手中的韁繩一起飛了出去。
下一刻秦闕重重摔到了地上,而趁機掙脫束縛的雪玉快樂地仰著頭,溜達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