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收之後,夫餘人暗搓搓在玄菟郡周圍轉悠,不就是想搶點東西嗎?後來刑武帶著第一村值守的部曲將他們堵了個正著,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按照道理,夫餘人應該像鮮卑人那樣,該賠禮就賠禮,該道歉就道歉。可夫餘人臉皮厚啊,他們的國主寫信給了景瑞帝,一頓哭訴,愣是啥事沒有,可把幽州的將帥們噁心得夠嗆。
秦闕毫不客氣道:「鮮卑打夫余挺好,反正本王是不會出兵幫忙的。」
衛椋「嘖」了一聲,有些心疼地看向了溫珣:「難為你了,和這傻小子過日子挺辛苦的吧?」
秦闕:……
不是,他怎麼就傻了?他哪裡傻了?
溫珣倒是理解了衛椋的意思,於是他慢悠悠地解釋道:「師伯的意思是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宇文部和夫余國若是真打起來,我們可以撿好處。」
秦闕眉頭皺起,臉上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並不覺得能有什麼好處撿。就夫余那國家,破破爛爛要啥沒啥,好處在哪裡?大冷天的,鐵騎的將士們吃飽穿暖不舒服嗎?何必北上淌這趟渾水?
衛椋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點破道:「先讓他們打著,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大軍開過去。夫餘人耕田種地放牧養魚是一把好手,若是想留著,找個地方安頓了他們就是。夫余國地勢平坦,你們連遼東遼西兩個郡都能變成產糧的好地方,還怕種不下這麼多地?」
秦闕愣了一下:「師伯的意思是……吞了他們?」
衛椋微微一笑:「是啊,不然呢?難道還拼死拼活為別人打江山?趕跑了宇文部後再送夫余王回王座?想得倒美。」
秦闕瞬間笑出了聲:「師伯,您要是早這麼說,我可就不客氣了。您說,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我那裡能抽八千部曲出來。」
衛椋擺擺手,高深莫測道:「急什麼,讓他們先打一會兒。」
第77章
鮮卑這一亂,就從臘月亂到了正月。這個新年,幽州以北的地界亂成了一鍋粥,東遷的宇文部摁著夫余國猛揍,留在鮮卑王庭的慕容部、拓跋部你來我往,加上其他小部落參和其中,打得不亦樂乎。
兩月時間,夫余國王往大景發了十幾封求助信,希望大景出兵幫忙擋住兇殘的宇文部。朝廷接到求救信後,轉手就給鎮守的幽州鐵騎發了命令。然而那些信件被壓在了案桌上,等到春寒料峭時節,眼看夫余王都快破了,幽州鐵騎才不緊不慢的開始點兵。
撿漏這種事大家都樂意干,尤其是要撿夫余國的漏,秦闕摩拳擦掌許久,等的就是這天。
不過點兵時卻出了一點小意外,直到天黑時,秦闕才回了王府。一見到溫珣,端王爺便哭笑不得道:「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我的部曲們會為了誰跟著我出征打起來。」
秦闕要帶五千人馬和鐵騎匯合北上,剩下的人馬得留下保護家裡。將士們都想跟著秦闕走,都不想安逸的呆在家裡。於是點兵之後,沒有被點上的將軍們主動挑事了。
這段時間的軍事理論課效果很好,雙方人馬將互坑發揮到了極致。等秦闕反應過來時,兩邊已經從動嘴發展到動手了。
溫珣驚了:「沒出什麼事吧?」
秦闕擺擺手,「還好,也就是互相錘了幾拳。不得不說還是瓊琅你有先見之明,每次練兵結束之後就會收回兵器,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把那幾個挑事的關禁閉了,等大軍出發之後,你去收拾他們。」
聽說沒有大事,溫珣才鬆了一口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將士們跟著你想的無非是建功立業。窩在家裡種地安頓百姓終究比不上快意恩仇,他們心裡不忿,我倒是能理解的。」
秦闕呵呵笑了一聲,「哪裡是快意恩仇,這群兔崽子就是手癢了,迫不及待想在敵人身上試試新學的招式了。擱之前,給他們十個膽,他們心裡也發怵。」
上戰場是要死人的,尤其面對的是鮮卑最兇殘的宇文部,哪怕是衛椋都要做好萬全準備。他的部曲們之所以如此熱血,無非是仗著兵刃鋒利糧草充足,殊不知這一份膽色,都是留在家中的溫珣帶給他們的。
都怪這群兔崽子耽擱了他和溫珣告別的時間,原本秦闕還想著在家裡吃一頓飯再出發,被部曲大營的人一攪合,已經來不及吃飯了。
想到北上要和溫珣分開,秦闕心中難免有些惆悵。將溫珣抱在懷裡,深深嗅了嗅溫珣身上的氣息後,秦闕不舍地鬆開了手:「天黑之後我就要出發了,這一去可能得兩三個月才能回來。瓊琅,我想你的時候可怎麼辦呢?」
溫珣也從沒和秦闕分開這麼久過,想到戰場兇險,他心中也免不了擔憂:「我同你一起去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