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從袖中拿出一本古籍,推至徐讓歡面前。
徐讓歡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
鶴丹又說,「『長亭怨』。也就是,能助太子殿下功成名就的致勝法寶。」
*
另外一邊,
薛均安艱難將體內毒素吸出來後,特意苦捱到天黑,才拖著虛弱的身子,一步步往太醫院走。
她想著同御醫討些藥材,也好痊癒的快些。
彼時,天色且剛過夜半。
好巧不巧,太醫院門口,她撞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女子身著紫袍,行為怪異,此刻正在同宮中侍女交代些什麼。
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格外詭異。
薛均安提著手中那根燃著的蠟燭上前,裝作腳踝無恙,「何事在太醫院門口喧譁?」
「微臣鶴丹,見過太子妃娘娘。」鶴丹笑著行禮。
「免禮。」薛均安面無表情看著她,「你認得我?」
「太子妃娘娘溫柔賢淑,體恤百姓,臣自然認得。」鶴丹說。
視線略過薛均安的手腕,鶴丹笑而不語,「中原可真是個好地方,男子生的俊俏,女子也生的曼妙。不過……太子妃您似乎有些配不上太子殿下。」
鶴丹的上下文一貫毫無邏輯,話里話外不禁讓薛均安臉色一沉,隨即以玩笑話一筆帶過,「太子殿下非人間之物,妾身自是配不上的。」
鶴丹似乎壓根兒沒想聽她說什麼,自說自話道,「依微臣看,這世上能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只有一人。」
薛均安皺了下眉。
鶴丹朝她走了兩步,「那自然是能夠助太子殿下功成名就之人。」
說完,她後退兩步,畢恭畢敬道,「太子殿下還在等著臣,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哦對了,」抬起頭時,鶴丹眼中滿是叫囂的味道,「娘娘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太子殿下恐是不會回宮了。」鶴丹說。
*
鶴丹說的沒錯,徐讓歡當夜沒回東宮。
而至於他在哪兒,薛均安尋了一夜未果,最後只得草草作罷。
就在她準備回宮睡覺之時,路過宮女院,隱約聽見下人們正在議論紛紛。
「欸,你聽說了嗎?小蓮方才被召去養心殿,險些被陛下……結果、結果陛下突然就失蹤了!」其中一個小侍女咋咋呼呼的,說起話來沒輕沒重。
「啊?此話當真?深更半夜的失蹤?」另外一個問。
「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不會吧?真當御林軍是吃乾飯的?小蓮現在怎麼樣了?」
小侍女嘆了口氣,頗為無奈,「一動不動,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不肯出來呢。」
起初,這只是一群還沒洗完衣服的侍女,閒來無事的幾片碎語。
不過入了薛均安的耳,一切似乎都變了味。
失蹤……
匿在昏暗的光線里,薛均安眯了眯眼,直覺這事和徐讓歡脫不了干係。
思索片刻,她乾脆的走進宮女院,直白問道,「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啊……」小侍女們為數不多見到主子,一時間惶恐不安,將頭死死埋在骯髒的土地上,「參參、參見太子妃娘娘。」
「抬起頭來,」薛均安面無表情,「將你們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拉重複給我聽。」
女人的語氣里藏著股容置疑的堅硬,宮女們面面相覷良久,惴惴不安開口道,「……是。」
從宮女的視角來看,事情的經過甚是簡單。
即陛下欲侵犯小蓮未果,深夜離奇消失在養心殿內。
不過細細想來,其中的前因後果實在是經不起推敲。
離開宮女院,薛均安漫無目的在宮中遊走,不知不覺走到藏著屍體的空地上。
四下張望,見空無一人,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小綠,我需要你的幫助。」薛均安閉上眼,喃喃自語道。
下一秒,被召喚出來的系統打了個呵欠出現,「主人,有何吩咐?」
薛均安不由分說,「你是清汀道長的弟子,應該習過逆轉之術?」
系統點點頭,「那是自然。」
薛均安欣慰的笑了,「算你還有點用。」
*
一個響指的功夫,時間倒轉到下午,也就是徐讓歡丟下她、獨自離開東宮的前夕。
在這個世界裡,薛均安是沒有身份的,無人能看見,亦無人能聽見,只能依靠魂魄過活。
不過,倒也不是沒好處,至少她可以肆意跟隨徐讓歡來任何地方。
光是這點,就足夠了。
薛均安冷眼旁觀徐讓歡將她攔腰抱起,又將她摔在地上,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又將她拋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