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毫不猶豫信任了徐讓歡的鬼話。
可此刻,當真遇到一個值得託付之人時候,她卻猶豫了。
薛均安抿了抿唇。
一個水牢出得去,那之後呢?
出去之後的路,又將會多兇險呢?
「安安,跟我走。」沒給她時間思考,檀棠生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接著,不由分說便帶她往外跑起來。
剛邁兩步,她便跪倒在地。
差點兒忘了,她的手腳筋被砍斷了,現在已經沒辦法行走了。
跪在地上,女人一下縮回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喃喃,「不用了。你走吧。」
檀棠生看著她,面上難掩心疼。
他跪在地上,不依不撓將薛均安橫抱在懷,「安安,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外面的世界,天光大亮,檀棠生的臉龐逆在巨大的光圈裡,整個人柔和又美麗。
哈……
順著男人的下頜往上看。
薛均安抬起胳膊遮眼。
有多久沒見到外面的天日了。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這一路走來,出奇的通暢。
通暢到有一絲古怪。
檀棠生打點好宮中一切,順利將薛均安抱上逃離的馬車。
車夫和馬兒都十分給力,「吁」的一聲便一路向北,直奔碼頭。
馬車上,檀棠生輕拍薛均安的手背,寬慰似道,「安安,你放心。等到了碼頭,上了船,我們就安全了。」
餘光掠過她小臂上蜿蜒曲折的疤痕,他不敢再看,偏開視線,「安安,你永遠都不會再遭受如此非人待遇了。」
可惜,他想錯了。
全都錯了。
碼頭不是解救他們的港灣,而是開啟另一個地獄的大門。
這一切,包括檀棠生的營救,全都在鶴丹的算計之中。
與車夫道謝後,檀棠生背著薛均安下馬。
一直潛藏在背後算計二人的布局者也終於出現。
「陛下,臣早就說過,皇后娘娘與那書生有染已是不爭的事實,」鶴丹站在碼頭對面不遠處的高台之上,媚眼彎彎睨著下面,「陛下又何必苦心困住一個不愛您的人呢?」
遙遙相望,薛均安依附在檀棠生背上,舟車勞頓,她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居高臨下,徐讓歡也看著她,臉色沉得不像話,他只說兩個字,「過來。」
他盯著薛均安。
另外一邊,檀棠生覺察到背上之人的不對勁,也順著薛均安的視線望去。
瞳孔於一瞬間放大,檀棠生牽著薛均安的手,拼了命似的搖頭,「不要過去,安安,不要過去!信我,我會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我一定會的!」
緘默一瞬,薛均安像是意識到什麼,她笑著看他,連微笑都帶著虛弱與無力,「不必了。檀棠生。」
「放我下去吧。」
檀棠生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安安,我知道你是不想連累我,你放心,不會的,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我已約好船夫,只要按時趕到,我們就能逃離這深宮!」
不。
不是這樣的。
「我不跟你走,不是因為這個。」薛均安擰了下眉。
不止是因為這個。
還因為……
「我不走,是因為我對陛下情深意重。」薛均安嘆了口氣。
是啊,情深意重到……必須要親手看他咽氣才肯罷休。
況且,以徐讓歡那樣多疑的性子,這碼頭附近定藏著不少暗衛。
若是她不聽話,她的命是能被徐讓歡留下慢慢折磨,可檀棠生的命就不得而知了。
她是個壞女人,也是個好人,她不願意拖累旁人。
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徐讓歡冷眼旁觀著眼前戀戀不捨的二人,唇線繃緊,他冷笑一聲,「說完了嗎?」
「薛均安,我給你三秒。」
說罷,他豎起手指,「一。」
「二。」
可是,就在他分心數數的這一秒,一支利箭快速划過餘光,筆直朝著薛均安的方向射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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