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前的這一隻,倒是被遲浸月馴得很乖。
身姿健碩的男人伸手摸摸四不相的腦袋,循循善誘道,「本座養了你這麼久,你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四不相很有靈氣,聽到能為主人排憂很是開心,開心到抖動了兩下耳朵。
「來。」遲浸月看著徐讓歡,「替本座殺了他。」
四不相聽懂了主人的話,溫順的神態瞬間褪去,換上一副凶神惡煞。
的確,這才有幾分麒麟的架勢。
四不相兩隻前蹄抬起又重重落下,四腳著地,仰天怒吼一聲。
壯大的氣浪衝擊從麒麟口中磅礴而出,直接將目光所及之物全都吹出去三米遠。
這其中,也包括徐讓歡。
滾滾而來的氣浪將身形削瘦的少年捲起,又甩出去幾米,重重砸在大殿的門上。
「哐當」一聲,堅硬無比的大門被撞出幾道裂痕,反觀徐讓歡的脊柱,傷勢可想而知。
單薄的少年後背靠在門上,單腿屈起,一手隨意搭在膝骨上。
徐讓歡閉眼,仰著脖子,大口大口貪婪呼吸著魔界污濁的空氣。
須臾,凸起的喉結滾動幾下,男人眉毛擰成深重的顏色,他睜開眼,重重朝前咳嗽了一聲,鮮血從他口中噴出,大顆大顆噴射在地上。
血絲夾雜著唾液懸掛於白皙的嘴角。
徐讓歡的牙齒被染紅,他緩緩垂下腦袋,周身透著股難以名狀的破碎感和怪異。
見狀,遲浸月不禁搖了搖頭,嘴角笑意漸深,「不自量力。」
本座還以為能孤身一人殺入我魔族大殿的會是什麼難得一見的高手呢,現在看來……
看著徐讓歡頹喪的模樣,遲浸月淡淡移開視線,重新回到寶座上。
呵,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然而,遲浸月想錯了。
徐讓歡癱在地上,喘息幾秒後,陡然間抬眸,眼底遂冒起猩紅之光,他露出古怪的笑容,以及被血染紅的牙齒。
下一瞬,少年腳下生風,拽住四不相的犄角,一躍而上,跨坐在它身上。
他沒給四不相反應的時間,拳拳到肉,痛擊軟肋,眸中頓生淒涼肅殺之意。
幾拳轟出,鮮血四濺。
四不相發出陣陣哀嚎,瘋狂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可徐讓歡就是不下來。
少年雙手結印,端坐在它背上,任它躁動不安。
徐讓歡緩慢的閉上雙眼。
妖風四起,很快將他束在腦後的紅絲帶吹落不見。
這時,大殿中央的天花板上浮現出一個黑色陣法。
法陣之中,閃爍著上古魔族失傳已久的符文密語,神秘而強大。
徐讓歡薄唇輕啟,低聲說了些什麼,接著猛地一下睜開雙眼。
一瞬間,天翻地覆,大殿內的物品悉數被震碎。
無數道黑光從徐讓歡指尖閃爍,如流雲躍天,迅速籠罩整個大殿。
法術的光輝與四不像交錯在一起,妖氣恒生,頓時吞噬整個魔界。
四不相從心腹之處,五臟六腑往外爆開,血液血洗了整個大殿,四不相暈倒在地。
輕而易舉制服了神獸至尊,徐讓歡一躍而下,從戰敗的四不相身上離開。
少年緩步走到遲浸月面前,面無表情的抬起手背,粗糙擦去嘴角血液。「魔尊大人管這叫不自量力?」
眸光漫不經心睨過四野被血液浸泡的魔界,徐讓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血液的味道一如既往會讓他興奮不已。
徐讓歡沒在看遲浸月,反之,他意猶未盡看著四周流血的牆壁,仿佛在看一副極其滿意的傑作。
「有點兒東西。」遲浸月整個上半身往前探了探,眯眼,認真觀察起四不相身上的傷。
四不相的表皮基本完好無損,面前少年內力深厚,上古秘術也練得爐火純青,想必四不相是內臟傷透,這才噴血暈厥。
還真有兩把刷子。
遲浸月直起身子,看向徐讓歡的時候,忍不住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這麼厲害,還真是……
真是叫本座更想要你了呢。
四目相對無言,遲浸月伸了個懶腰,從座位上站起,「嘖,還以為用不著本座出手。」
說完,遲浸月眼中閃過一絲狠劣,口中念動咒語,屆時,一道風刃飛出,直直斬向徐讓歡。
說時遲那時快,被徐讓歡一個側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