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助眠物，就這樣反覆折騰到天都&zwnj泛起魚肚白，他才終於昏昏沉沉睡過去。
沒來過藏區的衛城，並未體驗過高原的艷陽，睡前忘將窗簾拉上，於是理所當然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喚醒。
刺目的光線從窗外&zwnj照進來，灼熱感從腳上爬到臉上，幾乎是把他燙醒的。
睜開&zwnj眼睛，衛城口乾舌燥，腦中昏沉。他花了&zwnj半分鐘時&zwnj間，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記起自己身在何處。
身體依然疲憊，大&zwnj腦卻開&zwnj始活躍。
他索性爬起來洗了&zwnj個澡，用洗漱台上的一次性剃鬚刀將自己勉強收拾一番，退房離開&zwnj。
酒店樓下有家麵館，衛城食不知味地囫圇吞下三&zwnj兩牛肉麵，又&zwnj加了&zwnj一籠包子&zwnj，仿佛要將昨日飢腸轆轆的胃一次性填滿。
士兵上戰場之前，都&zwnj要吃個飽飯不是？
這樣想著，他又&zwnj開&zwnj始自嘲，也許上的不是戰場，是斷頭&zwnj台。
最&zwnj後坐進車裡，在導航里輸入目的地，他閉了&zwnj閉眼，再&zwnj睜眼時&zwnj，駛向了&zwnj去往宜波中心校的路。
山路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上午十點半，就在衛城以為這一邊山林一邊江水的公路要持續到天荒地老時&zwnj，導航忽然提示他，目的地到了&zwnj。
他沒來得及踩剎車，已經一腳飆過了&zwnj學校，趕緊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從後視鏡里看&zwnj去，才看&zwnj清後方的確有棟極不起眼的建築，落魄的大&zwnj門，斑駁的牌匾。
再&zwnj往上看&zwnj，確實是所學校。
陳舊的字跡寫著：宜波中心校。
衛城沒急著下車，打開&zwnj車窗，點了&zwnj支煙。
只吸了&zwnj一口，夾著煙的手就擱在車窗上，菸灰都&zwnj老長了&zwnj，才想起來第二口。
耳邊仿佛聽見祝今夏的聲音。
&ldquo不准抽！我最&zwnj討厭煙味了&zwnj！&rdquo
他頓了&zwnj頓，終究還是掐滅了&zwnj煙。
高中時&zwnj看&zwnj多《古惑仔》，錯把幼稚當成&zwnj熟，也跟著學抽菸。後來大&zwnj學時&zwnj認識了&zwnj祝今夏，因她討厭煙味，他也就從善如流戒掉了&zwnj本不算大&zwnj的菸癮。
衛城在後視鏡里神經質地打量自己，一遍一遍，仿佛要確認每一根頭&zwnj髮絲都&zwnj完美無瑕。可惜這些時&zwnj日他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瘦了&zwnj三&zwnj十來斤，衣服空蕩蕩掛在身上，臉頰瘦削尋不出一絲肉，眼瞼更是烏青發黑。
跟喪屍來襲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