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都找了個藉口趕緊溜了。
等他們全都撤了,秦越才長舒一口氣,暗罵道:「這些人真是貪得無厭!」
隨後又看了看沈言非:「哥,那你明天有什麼打算?」
沈言非冷淡一笑:「再大的變故我都見過,這算什麼。」
秦越意識到他在說沈家那場翻天覆地的變故,直接拆散了一個家,他悄然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旁的沈言非視線越過茶几,看向床頭柜上的黃色鴨子杯子,呆了幾秒。
在剛剛跟他們談話提到蘇予笙時,其實他自己也有些難受,她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女朋友,還是最親密的戰友最合拍的搭檔,是他所有情感的寄託,她的離去,對他的打擊是致命的,只是他這個人並不太善於表達,自己壓在心里罷了。
有些人碎了,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內里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醫院另一邊,蘇予笙站在醫院大廳,百無聊賴地等著蘇予航辦出院手續,一回頭,看到以趙董事為首的一群人行色匆匆面帶韞色的從旁邊穿過。
她低頭略略思索,很快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
目光望向住院部的6樓,心里默默嘆息一聲,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了結。
「你先辦手續,我去趟住院部,一會就來。」她對蘇予航交代了一聲,就轉身向住院部走去。
一路上心情挺複雜的,一方面對他因自己受傷心有愧疚,心里隱隱關心著他的傷勢,一方面又告誡自己,不要停留,要向前看。
對於官宣的事情她已經釋懷了,她知道他沒有否定他們的過去,沒有背叛她做對不起她的事,就已經不怨了,沒必要死死糾結放不開,人總是要向前看。
她決定去看看他,給她自己也給他一個交代。
病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的時候,沈言非沒有在意,驟然看清楚來人,他灰敗已久的眸子猛然間亮了起來,整張臉都像是瞬間煥發生機。
「阿笙,你來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又慢又緩,溫柔地不像樣。
「嗯」,對面的女生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尷尬,眼睛有些不知道該往哪放:「過來看看。」
「來了就好,坐。」他眼睛彎成很好的弧度,拍了拍面前的沙發。
一旁的秦越連忙起身,摸了摸頭上的捲毛,又甜又熱烈地招呼:「予笙姐姐來了?來來來,坐,我這有剛買的奶茶,趁熱喝。」
沈言非神色一冷,對著他發話:「出去。」
秦越有些不願意,還要往蘇予笙跟前湊,被他用言語進行二次警告:「我再說一遍,出去。」
秦越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經過蘇予笙面前做了一個哭哭的動作,還用嘴型悄悄說「他好兇」,然後被沈言非丟過來的紙巾盒砸中腦袋,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等他出去,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空蕩蕩地像是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蘇予笙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陡然對這種見面感到有些陌生,從前她和沈言非天天共處一室,經常在沙發上抱著一起看電影,那時候兩人靠的極近,她熟悉他的擁抱,熟悉他的心跳,熟悉他身上雪松一般冷冽的味道。
而如今,許久不見,連待在一起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又拍了拍身旁的沙發,想叫她過去,她猶豫了一下,向他靠近幾步,卻在離沙發還有一步的位置停下,然後坐了下來,刻意保持著距離。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隨即很快恢復如常。
「你怎麼來了?」
「你的傷還好嗎?」
像是為了化解剛剛的尷尬,兩個人不約而同開口發問,卻又不小心撞到一塊。
蘇予笙低頭蜷了蜷手指,眼神有些飄忽。
沈言非見狀,心里默嘆一聲,隨即打起精神來回答她的問題:「傷的還好,請了國內最權威的專家,也用了最好的藥,恢復的很快,醫生說還有一兩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這麼快?」她條件反射性地問出,印象中骨頭斷了至少要修養一兩月。
隨後,像是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過,低頭吶吶找補:「沒事就好。」
房間一時陷入沉默,沈言非輕嘆一下,輕聲發問:「怎麼今天過來?」
蘇予笙沉思片刻,老實回答:「過來看看你的傷勢」,她頓了頓:「畢竟還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我不來看看,良心不安。」
「哦,是這樣。」儘管努力控制,他的語氣里還是難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