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謹記父皇教誨,日後定當謹言慎行,以父皇和江山社稷為重。」九皇子額頭後背皆叫汗水沁濕,心中暗自叫苦,早知曉去趟太醫院也會引來父皇的猜忌,他不該去的。
皇帝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九皇子從地上爬起來,瞧見坐在龍椅上,明明是個很溫和的人,周身卻縈繞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心下震駭。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而上。
曾經的那個皇帝好像回來了。
「……」
京城的波雲詭譎波動不到長豐縣。
此時,距離長豐縣不到五十里地外的道路上,有一隊豪華馬車正在緩緩往長豐縣行駛。
「你爹也真是的,反正都要回京的,去京城找太醫給我醫治豈不更好,何必捨近求遠,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找什麼哥兒大夫。」
一雍容華貴的夫人坐在馬車裡,忍受著馬車的顛簸,嘴巴抱怨個不停:「哥兒,哥兒,那就是不祥之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讓他給我看病,我嫌晦氣!」
貴夫人的兒子安慰道:「娘,大家都說這個哥兒大夫很有本事,你忍忍吧,萬一他能治好你的病呢。」
「我這哪是病,我這分明就是被那孽種給霉運纏身的!」貴夫人的聲音卻越說越大,「當初懷的時候,大夫就說是個哥兒,我要打掉,你爹非說萬一生下來不是呢,結果果真產下個哥兒,幸好讓人給扔了,不然還不知曉咱家得被霉運纏身多久。」
貴夫人的兒子聞祥瑞聽這話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娘,快別說了,京城有不少勛貴家裡都有哥兒,若是知曉我們此等行徑,必定會給爹引來禍端。」
「娘這不是還沒進京嗎?」貴夫人坐在馬車裡又熱又悶,再一想到進了長豐縣會由一個哥兒大夫來給她看病,渾身都像是撒了痒痒粉一般,難受死了。
抓著聞祥瑞的手,緊張道:「瑞兒,你以後娶妻可千萬不能娶哥兒。」
「知曉了,娘。」聞祥瑞拍拍貴夫人的手,「我肯定不會娶哥兒的,哥兒長得跟個男人似的,還沒有女子嬌媚,我為何要娶?」
聞祥瑞也是被聞家夫妻給嬌慣了出來:「我要娶以後就娶京城裡的勛貴大族之女,能助我平步青雲的那種。」
聞夫人一點都不覺得聞祥瑞這話哪裡有錯,還夸道:「好孩子,有志氣。」
母子倆正說著話,外頭聞大人打馬過來:「別說了,快進長豐縣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縣令了,你們把嘴給我閉緊,別失了我面子。」
母子倆這才不說話。
長豐縣,耿縣令接到監察御史的通知,嚇得趕緊吩咐人將整個縣城都給清掃了一遍,又將縣裡最好的宅院收拾出來給御史下榻。
這才帶著人到縣城外迎接。
他想,御史都派人來通知了,料想不久就會抵達,可這一等,直接從早晨等到了傍晚。
等得耿元亮都想把那兩個報信的人抓起來,看看是不是騙子時。
總算是看到一點御史大人的車隊。
「老爺?」侍從見耿元亮瞧著那離得還遠的車隊,面色不好,小心地提醒了一聲。
「哦嗯嗯。」耿元亮回神,恢復了正常的神情。心裡卻想,這個御史好大的官威,還沒到縣裡,就叫他們這些人足足等上一天,到了縣裡還不知要擺多大譜。
果然,等接到巡查御史聞乾坤,人家第一句話就是:「起來吧,趕了幾天路,本官也乏了,帶本官去歇息,歇息好了,再來會一會縣裡。」
「對了,聽說你們縣有個不錯的醫官。」他走在前頭又折身回來問耿縣令,「明兒請來給本官診個平安脈吧。」
「聞大人請。」耿元亮將聞乾坤引至下榻的宅院,心裡憋著口氣說,「不巧,我們這位哥兒醫官有了身孕,明兒有事。」
「有了身孕?」聞乾坤冷哼,「這哥兒就是上不得台面,官位還沒坐穩就思起兒女私情來。」
耿元亮好想懟,人家是成了婚才被封為醫官的,總不能做了官,就要斷情絕愛吧。那你還娶什麼妻,生什么子?
但由於他慫,他沒把這話說出口,只是一味地敷衍:「大人說的是,回頭我說說他。」
聞乾坤這才沒說話,打量了一圈宅院,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小了點。不過窮鄉僻壤的,將就吧。」
耿元亮:「……」要不是看在你官位比我大的份上,看我削不削你。
「……」
梨園。
姜辛夷今日給三皇子治療,把徐鹿鳴也給帶上了。三皇子用徐鹿鳴做的固定板,躺了一個月,穩定住了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