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太過昏暗,姬清只能用手摸索著,一針針紮下去,速度又快又穩。
陸景深眉頭漸松。
姬清抹了一把汗珠,又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
這是他這段時間為季榛榛煉製的祛寒丸,因為怕季榛榛總接觸季清川的棺槨,容易受寒。現下正好派上用場。
立馬倒出一粒,餵給陸景深。
奈何陸景深警惕性極強,哪怕昏迷中,也死死咬著牙關不開口。
他去捏陸景深的下巴,想掰開牙關,竟然被這個人一把鉗制住手臂。
這得是多強的警惕性,若非他就是大夫,差點以為這個人是裝昏迷的。
把姬清氣得夠嗆。
想到自己的親妹妹還在這個人的庇護之下,總不能真的看這個人去死。
他還就不信,這粒藥餵不進去了!
姬清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一咬牙,把藥丸塞入自己口中,嚼碎後,對著陸景深的唇覆了上去。
唇上傳來一陣異樣。
陸景深猛地睜開了雙眼,便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濃密的睫毛緊緊閉合,微微顫抖著。
或許是那張臉太過驚艷,唇瓣太過柔軟;又或者是陸景深太過驚駭,在極度震驚之下,竟下意識將渡入自己口裡的東西咽下。
唇上的觸感一觸即分,此時胸前的銀針都結出了一層霜。
陸景深猛然回過神來,將姬清甩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
姬清揉著手腕,這裡已經出現了四道清晰的指痕,青紫色的痕跡,在瓷白的肌膚上異常顯眼。
陸景深絲毫沒有憐惜之心,他翻身坐起來,閃電般伸手,掐住了姬清的脖子,「姬清,你給我吃了什麼?」
眼前這個人是當朝七皇子,皇上唯一的嫡子,卻裝傻多年,心機可謂深沉。
陸景深怎麼可能當他純良無害。
姬清臉色發白,慢慢地道:「陸將軍你冷靜點,這個只是祛寒丸,你中了寒毒。」
陸景深放開姬清,在姬清捂著脖子的一陣咳嗽聲中,他翻身下塌,極為利落,仿佛剛剛暈倒只是一場幻覺。
「別亂動!」姬清剛緩過一口氣,連忙撲過來壓住他的肩膀。
陸景深一頓,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衣衫不整,眼神又冷了一瞬,抬手去扯自己的衣裳。
姬清好心提醒道:「別動,我正在為將軍驅寒毒。」
陸景深下意識低頭,發現胸口密密麻麻的銀針。他感覺不到銀針的存在,因為寒毒侵入五臟六腑都是痛的。
「臣的寒毒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包括太醫。」陸景深淡淡道,「臣的身體,臣自己心中有數,七殿下,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