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好裡衣,內侍神神秘秘地拿了一盒脂膏一類的東西,去扯姬清的褲子。
姬清險些繃不住臉面,大鬧了一通,這會兒還覺得有些彆扭。
拋開這種學伺候人的規矩階段。
從皇宮出嫁,沒有那些繁文縟節,也沒有母親為他一梳到白頭。
梳頭這種事,今日只能自己來,賜福的話自然也免了。
壽春幫姬清系好腰封,戴上鳳冠,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天色大亮的時候,殿外忽然喧鬧起來。
姬清抬眸看過去,陸景深同樣一身紅色喜袍,一步步走進來,初陽灑落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紅的朝暉。
「將軍怎麼來了?」姬清愣愣地問,這個事其實他有過一次經驗,應當是喜娘攙扶著上花轎,洞房之前,兩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
陸景深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身影,墨色的長髮被男式的鳳冠高高束起,一襲濃艷的嫁衣,襯得眉目穠麗,膚白勝雪,在盈盈紅燭之下,美得勾魂攝魄。
仿佛皚皚白雪中,艷麗綻放的一朵紅梅,灼灼其華。
陸景深呼吸一窒,頓住了腳步,聽到姬清的問話才堪堪回過神,若無其事地走進來。
「今日大婚,別坐輪椅了。」陸景深在姬清驚愕的目光中,穩穩噹噹地抱起了他,大步流星走出清河殿。
壽春見將軍如此關心王爺,圓臉上露出喜色,忙不失扛起輪椅追了上去。
一路出來,姬清羞窘的不行,下意識將臉埋在陸景深胸前,眼不見為淨。
一直走到婚嫁隊伍前,陸景深抱著他上馬,姬清才覺出不對勁,左顧右盼了一下,沒有花轎,只有一匹高大的駿馬,馬脖上掛著大紅喜綢。
身後是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以及十里紅妝。
姬清看了眼嫁妝,心裡想著有的沒的,皇上為了籠絡陸景深也是下了血本。
陸景深看出姬清的疑惑,解釋道:「臣出身軍中,不懂這些習俗,以前犯過一次錯,害清川被非議,被誤會,如今不想重蹈覆轍。我們都是男子,無所謂嫁娶,自然不用花轎。」
姬清回眸,一雙桃花眼清亮亮的,釋然一笑,「他會諒解的。」
少年面容昳麗,唇瓣不點而朱,嫁衣紅似烈焰,驚艷了所有人。
陸景深沉寂多年的心,驟然跳亂了一拍,他略顯慌張地移開目光,道:「原本應該兩匹馬並駕齊驅,如今只好委屈王爺與臣同乘一騎。」
迎親隊伍多為武將,為首那人姬清不但見過還認識,正是郭闖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