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這些私兵是為誰準備的?」陸景深又問道,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但蔣牧卻搖了搖頭,道:「俞國公始終都是說為了道觀,為他有朝一日破碎虛空,得道成仙,準備的護衛。」
最後,蔣牧心有不甘地看著陸景深,「將軍為什麼會知道先前我在誤導你?」
蔣牧自覺編造的天衣無縫,官匪勾結的罪名也不小,正常人誰會往豢養私兵這方面想。
陸景深沒回答,這些都是以他從軍多年的經驗,首先山匪的騎術像是經過正規訓練出來的,包括作戰方式;其次寨子崗哨齊全,裡面也無生活氣息,比起山匪生活的山寨,反倒更像冷硬的軍營;再加上追殺姬清這道命令,足以令他產生懷疑。
見得不到答案,蔣牧仍不死心,又問道:「將軍只是隨行保護昭王的,何必這麼盡心盡責,惹上俞家對你有何好處?」
陸景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就當本將軍看你不順眼吧,蔣大人舞姬送得勤快,破壞別人夫夫感情,就該想到落到別人手裡的後果。」
蔣牧錯愕半晌,「下官何時破壞別人夫夫感情……」他終於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道:「將軍的賜婚對象難道是昭王殿下?不是說是個傻子嗎?」
「本將軍就是昭王妃,怎麼,不像?」
這時,陸十二滿手是血的走過來,心裡嘖嘖嘆道,他家將軍這都自封上昭王妃了,看把蔣牧嚇得,都快失禁了。
「匪首招了,想要王爺命的是一個青年,上京口音,大氅遮著看不清長相,他們山寨目前一共有三百人,被那青年抽調走了一百人,上面給山寨的要求是全面配合,所以匪首不能拒絕,至於上面是誰匪首不清楚,每次都是通過刺史蔣牧聯繫的。」陸十二稟告審訊情況。
這就對上了。
蔣牧嚇得渾身一哆嗦,怎麼也沒想到,山匪這麼快就被陸景深盡數剿滅了,如此一來自己這真話是不說也得說。
「真的沒有往來書信?」陸景深轉頭看向蔣牧,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這個人一直被俞潮正當作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棄子,卻還不自知。
「沒有,俞國公每次都是派道童過來傳話……」說到這裡,蔣牧話音一頓,整個人呆住了,像是被瞬間抽乾了精氣神,委靡下來。
不留證據,也就意味著隨時會被捨棄,原來俞潮正從一開始就把他當成了棄子。
「叫這兩個人都寫下證供,簽字畫押。」
陸十二看了一眼蔣牧被燙的沒有一塊好皮的手臂,怎麼看也不像能正常拿筆;而山匪體驗過了一套刑具,比起蔣牧更不遑多讓,這恐怕供詞只能他來代筆,陸十二認命地嘆了口氣,討厭寫字,還不如打一套拳來得自在。
陸景深給陸十二交代完,轉身走出審訊室。
出了大牢,陸景深若有所思,吩咐道:「蔣牧是王閣老的門生,從這方面深挖一下,此人沒用之後直接交給宣州知州,宣州知州自會派人押解蔣牧回上京,剩下的事你們看著處理,撥出三萬石米糧儘快送往虔州。」
陸一和陸十二跟在身後,一一應下,隨後道:「將軍,讓屬下二人跟著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