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學士反駁道:「王閣老此言差矣,豢養私兵無論放在哪個朝代,那都是重罪!別說三千人,即便是三百人,也等同侵犯皇權,罪無可恕!」
當陸景深打算收回手的時候,姬清反手勾住他的手指,輕輕摩擦,細細划過每一個指縫,蹭過他掌心、指腹上的每一處薄繭,甚至隱隱感受到了陸景深瞬間的緊繃。
這麼一個嚴肅正派的人,被自己撩的脖頸上青筋暴起,想想就有趣。
可惜陸景深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幾位內閣大臣還在為私兵之事爭論不休,這樣的場合,兩人手指交纏,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相互撩撥,竟有一種隱秘的歡愉。
成順帝被吵得腦仁疼,重重拍桌子道:「等俞國公到了,諸卿再議不遲。」
目光一掃,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刻意調整了表情,和顏悅色道:「都起來吧,老七你這一走將近兩個月,朕甚為惦念。」
如今看到流民已妥善安排,饑荒也緩解了,沒有暴民鬧事,疫病也解決了,一切都好。再看向姬清時,成順帝臉上難免露出幾分笑意。
「父皇,宣州商會此次災情貢獻頗多,宣州盛產絲綢,兒臣以為可以給他們個皇商的名號,叫他們送些來宮裡,一來以示褒獎,二來彰顯我皇家氣度。」
「這點小事,你看著交給內務府去督辦了吧。」
「多謝父皇,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榮幸。」起身之後,姬清想到百姓連年遭遇水患的苦楚,又拜道:「父皇,要徹底解決水患還需開鑿運河,分流而治,兒臣以為……」
不等他說完,成順帝便截斷了話頭,不耐道:「此事容後再議,你這一趟也累壞了,本來身子就不好,別操心那些瑣事。」
為百姓辦事,救民於水火,怎麼能叫瑣事?
但成順帝這個人最怕麻煩,開鑿運河耗時耗力,更重要的是耗費大量銀兩,在成順帝看來,委實不划算。水災年年都報上來,早就該習慣了,也就艱苦那麼兩三個月,後面不就慢慢恢復了嘛,有什麼可修建改造的。
姬清見成順帝根本不提治水一事,就像陸景深說的,除非大延遇到一位明君,已經沒必要寄希望在成順帝身上了。
不多時,內侍稟報,俞國公到了,正在殿門外候著。
姬清與陸景深讓開位置,肅立一旁。
「讓他給朕滾進來。」成順帝板起臉。
俞國公白髮長須,身上帶著濃郁的檀香味,經年在道觀待著,還真養出了幾分道骨仙風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