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膝跪地,行了大禮,頭垂得極低,顫顫巍巍地道:「老臣,叩見陛下。」
成順帝居高臨下,傾身俯視俞國公,「朕到沒看出來,俞愛卿一把年紀,這心思倒是越活越大了?」
俞國公一驚,神色惶恐道:「陛下息怒,老臣實在不知犯了何事啊……」
又是一問三不知,又是裝無辜,一個個都在他面前裝無辜,都這麼無辜,要律法作甚?成順帝怒火中燒,伸手去抓鎮紙,冷不防抓了個空,這才想起鎮紙已經砸出去了,於是,他直接將姬清呈上來的那些證據,摔到俞國公身上,怒道:「你自己看。」
俞國公心口重重一跳,撿起蔣牧那張供狀,展開來剛看了一眼,就聽到成順帝陰惻惻地道:「朕沒想到俞愛卿閉門修仙多年,交友還挺廣泛,這都交到江南去了?」
「老臣不敢,老臣雲遊四野,一則是為了磨礪道心,二則也是為了行善積德,也好早覓得大道,沿途遇到志趣相投之人,也僅僅一面之緣,談不上交友。」
俞國公解釋的滴水不漏,皇上沒有提任何人,他也不提。但是成順帝已起了猜忌之心,自然不信他的,冷笑一聲,問出正題, 「蔣牧說俞愛卿的那些道童這些年四處行走,借著遊歷天下的名義為你辦事,辦得什麼大事?也說來予朕聽聽。」
「陛下息怒,這豢養私兵,老臣實在是擔當不起啊!老臣招募這些人,不過是為了他日破碎虛空,保駕護航之用。此舉也是為了陛下啊。」
老俞國公立刻以頭搶地,哭得聲情並茂,涕淚橫流,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可謂真捨得下臉面。
成順帝怒意緩了緩,神色難辨地看著他,問:「此話何解?」
「老臣當年遊歷途徑宣州,曾受到蔣大人的款待,醉酒之時,恰巧聽他泄漏了與山匪有些齷齪,老臣一時激憤,生出悲憫之心,便想引惡向善,度化這些山匪,為陛下積攢功德……」
他深知成順帝的忌諱,便有意往玄學上靠,說得玄乎其玄。
修仙之人收攬信徒而已,怎麼會跟私兵扯上聯繫呢。
眾人臉上的表情各有不一,但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皇上信了。
成順帝聽他說完,果然表情緩和了下來,但他一向多疑,並未完全放鬆警惕,「這麼說俞愛卿與那麼山匪並無關係?」
「也不能說沒關係,臣想要收攬他們,待他日破碎虛空之時為臣保駕護航。」
李大學士拱手一拜,道:「啟稟陛下,臣有話要說。」
「李愛卿,有何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