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秋點點頭,擦掉眼淚,事無巨細地把這些天秋闌宮發生的事都說了。
姬清了解完情況之後,心中瞭然,惠姨果然是被人算計了。
惠妃走後,姬清一個人跪在冷冰冰的太液池邊,池中水波粼粼,正倒映出姬清單薄的身影。
不多時,姬珩聞訊趕來,看著姬清消瘦的身影,哽咽說不出話來,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七弟,多謝你救了母妃。」
「我豈能眼睜睜看惠姨無辜受累,四哥不必言謝,姬睿這次的目標是惠姨,目的是為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姬珩憤恨道:「姬睿這個瘋子!」
「陸景深呢?難道就任你跪這麼多天?」
「他已經去調查了。」
姬珩跪在他旁邊笑道:「這就好,他要敢放任不管你,我非要去質問他不可。」
姬清挑眉,「你不怕他?」
「怕啊,殺人不眨眼的驍騎將軍誰不怕,那該問的時候也得問。」姬珩湊近他,神神秘秘地道:「其實我以前曾質問過他一次,他人雖然冷一些,手段也狠了些,但還是挺講道理的。」
「哦,你質問他什麼?」姬清眨眨眼,笑容露出一絲玩味。
「他剛回上京的時候,我跑去將軍府問他為什麼不讓季賢弟下葬。」說到這裡,姬珩突然反應過來,季清川是陸景深的前妻,而姬清是現任,身份貌似有些尷尬,他連忙補救道:「七弟你彆氣,季賢弟的為人我了解,他是個清風霽月的君子,不會喜歡男子的。他嫁給陸景深都是被逼的,他跟陸景深之間絕對不會有私情,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姬清笑不可抑,只怕姬珩做夢也想不到,他不但喜歡了,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距離太液池遠一些的陰影處。
姬睿被那兩個並肩說笑的身影刺痛了雙目,臉色愈發陰沉。
他弄丟了兩千羽林軍,令父皇大失所望,不但罰了一年俸祿,還把太子的權利收走了大半,還有外祖父大半輩子的謀劃,也幾乎毀於一旦。
原本他打算借著姬澈的名義弄死惠妃,兩人之間隔出血海深仇,他倒要看看姬清和姬珩這兄友弟恭的戲碼如何演得下去?
偏偏又被姬清搞砸了!
只是區區跪幾天如何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隨身伺候的小內侍見時辰不早了,低聲提醒道:「太子殿下,該回東宮服藥了。」
提起服藥,姬睿本就陰冷的眼神又添了幾分怨毒。
為了祛火,朱院使在藥方里加了好幾味黃連,苦得他膽汁都快吐出來了,也不敢中斷一日三次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