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漾。」蕭璋低頭蹭著他的頸窩,「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啊。」
皂角的香氣灌入鼻腔,曲成溪心臟劇顫,愣怔了足足好幾秒才從心靈激盪的眩暈中恢復過來。
我是不是,應該給個回應?
於是這輩子第一次,曲成溪鼓足勇氣伸出雙手,輕輕地、試探地環住了蕭璋的後背——少年人的脊背摸起來還沒有太寬厚,卻已經足夠讓人安心。
蕭璋渾身一顫,曲成溪的回應極大刺激到了他,他幾乎無所適從,根本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幸福,半晌顫抖地深吸一氣,鄭重道:「我會一輩子把它戴在身上的。」
曲成溪靠在他強壯的肩膀上,輕輕閉上了眼睛,淡淡笑了:「嗯。」
他沒有告訴蕭璋,自己留了私心,在竹笛的隱蔽處刻上了屬於自己的記號,不管未來如何,在那一刻,他想在蕭璋身邊留下自己的痕跡。
清溪蕩漾,流入心房,三條波浪線,雕刻在竹笛的內壁,願永不相忘。
……
忽然間,回憶驟然被打斷。
一股極其強烈的劇痛猛然從腹中升起,那種疼簡直無法言喻,就像是被刀尖猛地戳進了內臟,把腸子都洞穿,將曲成溪從繁雜紛亂的回憶中猛地拽了出來!
「呃!!」曲成溪猝然睜開了眼睛,低頭只見自己的衣衫大開,老郎中正捏著一根銀針的一端緩緩戳進了他的肚臍中。
「快抓緊他,別讓他動!」老郎中對蕭璋喊道,「要開始了!」
然而他話音剛出,曲成溪已經劇烈掙扎了起來:「疼!……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從肚臍向整個腹腔蔓延,那簡直是滅頂的折磨,曲成溪痛不欲生地挺起雪白的腰腹,骨節分明的手指猛地抓住了身側蕭璋的手背,青筋崩出。
腹中靈力在銀針的刺激下劇烈翻攪抗議起來,仿佛要把他的腸臟都攪碎!
「阿漾!」蕭璋緊緊抱住他,拼命地把他圈在懷裡,心疼得聲音都在輕顫,「乖,郎中在給你治病,忍一下,很快就好。」
那寬厚的身軀比記憶中更加結實,可熟悉的感覺卻一模一樣,就連衣服上的皂角香都和記憶中如出一轍。
幾十年被封禁的情感在這一刻洶湧的噴發而出,曲成溪在劇痛中強撐著用被汗水氤氳的雙眼看向蕭璋,心中的波瀾再也無法克制:「蕭……無矜……」
他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蕭璋說,一刻都等不得。
——我想起你了。
你一直烙印在心底,忘不了的人是我,你一直愛到骨子裡的也是我!
從來沒有什麼阿楊,永遠都只有一個阿漾。
是我啊!
曲成溪顫抖地抓住蕭璋胸口的衣襟,心中百轉千回,一點點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