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指不定沒睡在等我呢,別到時候連你一起挨訓。」
暮瀟想說不要緊,我送你上去,無奈對方太堅持,只得目送她上了樓就離開。
江安語指紋解鎖進家門,手卻在門把手上按了很久。
進客廳的時候,江媽果然還給她留了一盞小燈,悉悉索索的動靜從臥室傳來,江爸睡眼朦朧的出來,喝了口水上了個廁所:
「這都幾點了,年輕人真不像話,趕緊睡吧,你媽都熬不住了。」
「哎!」江安語風風火火的洗臉刷牙換睡衣,像上了發條,動如脫兔。
靜謐的小屋,的氣氛,一切看起來正常得不得了。
直到家裡的燈都熄了,一道黑影從門縫裡擠出來,直直地朝著客廳中的大魚缸走去,沒發出任何聲音。
江安語在魚缸面前站定,氧氣泵噴出的空氣泡泡細碎而洶湧,身影通過玻璃映在了澄澈蔚藍的水裡,也將水裡那條美麗驕傲的魚籠罩在內。
她徹底變了臉色,眼神可以稱得上冷淡: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抓你?」
彩雀魚王穿著冰藍色紗裙如夢似幻的與水共舞,不知是聽不懂還是一點沒受影響,依然怡然自得。
江安語冷笑一聲,伸手抓了它朝樓上走去。
水滴了一路。
樓頂有個陽光房,上去之後江安語直直穿過陽光房,走到護欄邊揚起手。
那麼一條漂亮脆弱的魚,她卻用了十成的力氣,一點也沒憐香惜玉,只待手掌一張就能朝樓下丟去,到時摔成一道菜。
「還打算藏到什麼時候?桃妹?」江安語的神情十分清醒,還帶著一些往事如風的悵然,「或者我應該叫你……水藍?」
……
一輛黑色大奔孤零零地行駛在夜間的公路上,路燈將前路照的透亮。
暮瀟正坐在駕駛位上往回開,忽然她手腕間的珠串顫動,碧玉的珠子裡面有個血色箭頭狀的虛影,讓她似有所感的低下頭,只看了一眼,便立馬改了車道掉頭。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整條馬路,加速向江宅駛去。
樓頂。
手裡的魚終於有了動靜,幾乎是瞬息就從江安語用力的指尖溜走。可能是樓下魚缸里的水被引了上來,在一條水膜的包裹中,一個人形緩緩浮現。
記憶中的桃妹,不,應該叫水藍就這麼回來了。她竟還穿著當年死亡時的那身粉衣,只是樣貌更妖更美,聲音更加嬌媚無骨:
「你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