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看你精神尚可。傍晚之前,我們能在發羌邊境的重固鎮安頓下來,到時再讓老師傅胡軍醫替你仔細瞧瞧可好?」
看起來一副與江安語好商好量的模樣,實際卻是湊過去徵詢暮瀟的意見。
惹得被子裡的人又掙扎著爬了起來:
「你倆不靠那麼近就不能說話?」
「要不我死了你倆再湊一起……不,不行。我死了都得被氣活了。」
「你們給我分開點。」
根據剛才的種種,暮瀟忍不住問蘇歌:「她真剖到心了?明明還活蹦亂跳像只猴子。」
她完全有理由懷疑。
江安語:「……」你禮貌嗎?
她正想擼起袖子好好掰扯掰扯暮瀟到底有沒有良心,就聽得蘇歌嚴肅地為她證明:
「是真的,瀟瀟你別拿這個開玩笑,這很危險。侍郎大人的傷口過深,止血困難,更容易感染。大部分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恐怕危及生命。在進來之前我一直擔心江侍郎情況不好,我們恐怕要立即安頓下來再做打算。畢竟舟車勞頓,馬車上條件也有限……」
江安語冷哼一聲:「不要你假惺惺,在王后寢宮的時候幹嘛去了?現在急於表現了?咋了,怕我走不了耽誤你行軍了?」
蘇歌一聽王后寢宮臉色都變了,不敢再說什麼。
暮瀟見她如此咄咄逼人果然不高興了,擰起兩道好看的眉:「蘇都尉也是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罷了,怎麼惡語傷人。」
「我?惡語傷人?」
江安語指著自己的鼻子,乾脆無差別攻擊:「怎麼?你的白月光說不得碰不得?」
許是因為激動了,她突然咳了兩聲,震的心臟實在疼。面色慘白嘴唇卻通紅,一看便是病容。
於是心疼自己又裹著棉被躺回去了,只給她們看個屁股:
「你倆還是出去吧!別刺激病人了。啊不對……你倆一個一個的出去。別湊在一起,病人見不得。」
暮瀟:「……」
蘇歌:「……」
……
騎兵一行到達重固鎮的時候已是暮色。蘇歌派遣斥候去打探城中情況,打算在這附近安營紮寨。
發羌東臨南明,西靠新琢里,北接巫疆,往南還有一個新崛起的勢力金裕,因著交通便利和特殊的地理位置,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裡的原住民發羌族是遊牧民族,內有多部分支,並不團結,逞凶好鬥是他們的天性,比起耕種定居更喜歡燒殺搶掠,奪寶越貨,連帶周邊的城鎮也跟著遭殃,是建了毀,毀了建。
在歷史上,發羌曾被新琢里打入王庭,建立新都,國號為越,不過百年便顛覆。後來新琢里內亂,國力漸衰,發羌族便重又掌握了話語權。
這麼一個四面都受敵的混亂國度,不僅周邊國家覬覦,當地割據勢力和山匪也不可小覷,有時甚至會暴發大混戰。以至於有些地域時而有主時而無主,還有可能一座城鎮一夜之間易主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