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被鍍了一層耀眼的光。
「我就是騎棗泥紅紅,一樣贏你信不信!」
暮瀟沒什麼表情,不屑一顧得哼了一聲,上馬的動作卻不慢。
馬蹄揚起巨大的煙塵,一前一後向著太陽追去。
阿歡和水娘馱著滿載藥材的麻袋回到重固鎮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這些劫來的應急藥物夥同綁來的醫者交給了蘇歌。蘇歌忙的腳不沾地,立馬就安排了下去。
城中感染的人太多了,這救命的機會給焦灼等待了兩天兩夜的人們帶來了一絲曙光。
總算是等到了,蘇歌蒙著藥物蒸過的面罩,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不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太陽快落山了,夕陽的餘暉傾灑下來,給這座生病的疫城帶來了溫柔的顏色。和著藥香昏昏欲睡的姿態,是久違的安寧。
阿歡和水娘早就在高處翹首以盼,競相遠眺。
也該回來了啊……
蘇歌攀上城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暗金色和棗紅色的汗血寶馬踏著斜暉而來,馬上的人一青一白並肩而行,似並駕齊驅,烏髮都飛揚在了一起,幾乎不分上下。
風馳電掣,英姿勃發,竟讓人生出一種相配而和諧的美來。
怔忡間聽到了阿歡的大嗓門:
「回來了!回來了!主子回來了!江侍郎也回來了!」
蘇歌露出了一個笑,卻不知笑出來頗有些勉強。
……
入了夜,無論守城的還是回城的都疲乏異常在歇息,家家戶戶因為疫病閉門不出。除了巡邏的城兵還點著烽火,到處都黑漆漆一片。
連街道上不分晝夜連軸轉施湯藥的大棚里的鐵鍋也徹底冷了,鐵鍋下磊起的石頭爐灶里積壓了厚厚的灰尚有餘溫。
只有臨時充當「藥鋪」的倉庫還亮著燈,醫者加班加點分門別類的整理藥草藥石,依據城中病患的情況調整湯劑。
蘇歌也在裡面做筆錄,挨家挨戶送藥,重症和輕症的要區別對待。
暮瀟敲了敲門,她是特地騰出時間過來的。
「怎麼又沒睡?這幾日辛苦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太過操勞的好。有事儘量交給胡軍醫和付醫官去做。」
蘇歌回頭,急忙讓了一張椅子出來,笑著示意她坐下:
「哪有你們辛苦,費盡心思搶來救命的東西,當然要物盡其用,做到最好。何況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暮瀟點頭,示意她趕緊弄完回去:「怎麼樣?」
「藥材種類多,將對症的挑出來應是夠得。這三日加重劑量下去,不出意外,感染的人數漸緩,十日一期之後,疫病就會得到控制。但要到二期,這瘟疫才算過渡完全。」
「好,若是還有人手資源短缺的,再與我說。」
兩人又細細說了一會兒,夜深人靜處,連整理藥草的醫者都靠在牆角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