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邪避退。」
巨獸被這烈焰加成的金蓮之衣燒得頓時萎靡不少,沉重的身體又在地面上拖出好長一條痕跡。
暮瀟的臉已被汗水浸透,手指抖的不成樣子,江安語根據周圍的景致判斷她們已經一路進入了安王后的寢宮。
看樣子,暮瀟是想把它鎮到小仙山下面?
她心裡打鼓,一秒一秒的算著,總是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度日如年。
巨獸兩足深陷,突然淤阻難行,旗杆搖動像受到了莫大阻力。
原來是肉圈上緊閉的眼皮齊顫,竟在此刻相繼睜開。
閉眼,凶邪。
睜眼,慈悲。
突然間光華大盛,穿透了這一方天地的濃雲。
激盪至烈的火在日光的沐浴下倏爾變得祥和安寧,包裹兩人邪佞不侵的金蓮也柔和的旋轉,像感受不到任何威脅,仿佛一念地獄一念天堂。
殺意被淨化,兩人緊繃的身體被強行撫慰,一下卸了力。
情感被影響、污染,江安語甚至從暮瀟眼中看出了一絲茫然。但潛意識的理智強烈拉下警報,危險,極度危險。
危險逼近。
巨獸四足撐直,拔地而起,聖潔又高高在上,只在兩人身上投落小小一塊斑影。肉圈急速擴張到最大,像一張血盆大口,每一目眼睛都球凸圓睜,而那口的位置被恐怖的吸力坍縮成真空地帶,甭管什麼沾著便絞碎成渣。
這便是它的依仗,一口一吞,吞生靈、吞萬物、吞惡煞邪物,吞成半神之身,吞成真「凶獸」。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智慧與堅持都顯得如此渺小。
江安語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掙扎,她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顯而易見,她們會死。
暮瀟的表情空洞而麻木,卻猛得一伸手把江安語推了出去。
紅衣離開的剎那天羅傘跌落在地,暮瀟瞬間被吸近好大一截。
金蓮流轉,火焰溫吞,像剛剛萌生智慧的稚嬰,對危機毫無所覺。
江安語認出了她的口型。
暮瀟說的是:走。
江安語就地翻了個身,想爬回她身邊,卻因為節足刃衝破土壤造成的塌陷重新跌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