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加濕器開這麼大?這水霧砸在臉上都疼。」
江安語狂飆,肺里就像一個油桶被點炸了,能量鼓脹著要撐破皮囊往外溢,控制不住水元素冒水花,風雨一起來呼呼作響。
轉眼這個炮仗就已經衝下了一樓大廳。
——排成一字隊的住戶在前台等著退房,中央高台放置著一架造型別致的三角鋼琴,高高低低的琴音像流水潺潺淌過摸著筆記本喝咖啡的精英、作優雅豪奢打扮的各種貴婦、一杯濃茶在手大腹便便侃大山的老闆……流入世俗。
倏爾喧囂的聲音闖入耳朵,一副生活生動的畫卷徐徐在眼前展開。
但江安語的情緒三番四次湧上來,按住了又沒完全按住。
她不能沖向熱鬧的人群,只能踢牆發泄,咬著後槽牙道。
「早晚我要殺了她!」
剛剛說完,突然背後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你要殺了誰啊?」
江安語瞬間收手,頃刻般情緒便被全數壓下,像火山封了頂,從表面來看不露分毫,只餘一片灰。
她轉頭作驚訝狀:
「唐甜?你怎麼在這?」
來人今日穿的衣服可以稱得上一個盛裝,最喜歡的不過膝的小裙子上面繡滿了珠鑽點綴,花里花哨卻將她的年輕和甜美裝裱起來了。
唐甜其實遠遠就看到江安語了,本就是來找她的,只不過對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對著一堵牆又打又罵的。
此刻她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接話。
「誰惹你生氣啦?這麼討厭要殺掉啊?」
「咳,你聽錯了。」江安語見她半信半疑解釋道,「是有個很討厭的人,勢利眼特別高傲,我說總有一天要煞煞她的威風。」
唐甜:「哦~」
「倒是你,在這做啥呢?」
江安語一問,唐甜立馬嘟起了嘴,小皮鞋尖尖一點一點地,一通抱怨輸出。
「你來了都兩天了,怎麼一點也不想我,也不來找我?那我今天要不來抓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見我了?」
「一點也不想我,就只想當網友是不是?」
江安語:「……不是。」
準確來說是一個晚上一個白天而已,也不用這麼粘吧?
「額……沒有啊。」
唐甜等不及她編好藉口了,持續撒嬌:「我聽他們說酒店出亂子了!我好害怕啊!」
「你聽說了沒?也不知道拍賣會還能不能順利進行。」
江安語點點頭:「剛剛聽到一些,昨晚……」
「昨晚我睡過去了!」唐甜摸著額頭上的大包,又在吭吭唧唧抱怨痛死了!
「我的幾個小姐妹得到內部消息,讓我們能走的儘早離開。」
「我可怎麼辦啊?還沒有賺夠錢,機票又那麼貴,怎麼能這樣就走了!」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