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銜蟬深深看了她一眼,抬頭看向字軸頂端的一人一鬼,一手提起她的禿毛筆,身形翩若驚鴻:「道士有神傳火棗,故人無字入雲藍。」
金色的靈力從毛筆尖流出,為一個個墨字描上金邊,這些字化作一幕幕動起來的畫,將深埋地底的慘劇與齷齪展露於眾人眼前。
雲藍書!
宋詞乎瞪大眼睛,這個妖修竟偷學他們汨羅塢的法術!她正要再向蕭銜蟬攻去,卻在雲藍書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飛身半空,面無表情地抬手,一掌便殺死了一村的無辜百姓。
此人陰狠狡詐,恃強凌弱,微微垂眸,眼中全是看螻蟻的不屑漠然,卻偏偏頂著她最敬重的師尊的臉。
宋詞乎嘴唇顫抖,目眥欲裂,狠聲道:「你敢污衊我師尊,我定要你魂飛魄散!」
她提筆書寫出的斧鉞被秦含玉一刀擋了回去,秦含玉怒罵道:「睜開你的狗眼仔細看,我們用得著污衊他?」
雲藍書中,四百四十一條人命魂飛魄散,霎那間,一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小村莊沒了生機。
淺紫的苜蓿花上濺了一層鮮血,吱呀轉動的老水車被幾顆人頭卡住,再也動不了,河面上鋪了一層血污,變成一條血河,村子裡的黃土路上蓋了一層肉泥,一隻風車斜插在泥土瓦礫中。
凡人的慘叫將水墨震動,宋詞乎的腳紮根一樣,立在這副人間慘劇前,她看著那隻風車,就在之前,這隻風車還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裡,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回家,後面跟著一群
羨慕她的小朋友。
而現在,喧鬧的童言稚語都變成了一層肉泥。
蕭銜蟬到底只看祝墨之做過一次雲藍書,加上方才召喚諦聽現身耗費不少法力,靈力流淌到一半便再難以攀援而上,她待要搜刮乾淨經脈中最後一絲靈力,突然,陣法中進來了一個人。
是謝無柩。
他往常光風霽月面容露出譏嘲,突然刻薄起來:「人家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元嬰期大鬼,要你為她伸張正義?」
「碰上了,難道不管麼?」蕭銜蟬咬牙堅持,「你趕快離開,此處混戰,當心傷著你!」
謝無柩卻沒聽她的話,而是走到另一處陣眼,蕭銜蟬倒吸一口氣,地藏十輪陣需要兩人合力完成,那個陣眼原是留給他們之中修為最高的大師兄的。
「謝無柩你瘋了?你如今一絲靈力也沒有,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送命?」說到這,蕭銜蟬忽然想起謝無柩的確不願活命,她一下子慌張起來,他難道要自殺?
「你別死,謝無柩!」
謝無柩嘴角抽搐,沒好氣道:「我不死。」
想了想,軟下聲音道:「放心吧。」
沒人比他更懂如何使用地藏十輪陣,沒人比他更適合入陣。
他不理會蕭銜蟬擔憂的目光,取出一堆又一堆的靈石,將它們堆在身旁,擺了一個靈陣,鄭重道:「謝無柩在此發宏願,願以己身襄助蕭銜蟬,吾身吾神,予取予求,願其心想事成。」
話音落地,寶相莊嚴的佛像拔地而起,佛像一手持戒一手托雨,拈花一笑,慈悲憫恤。
謝無柩身旁的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失,他面如金紙,轟然單膝跪地,勉強支撐住身體,壓下喉頭腥甜。
「謝無柩!」
蕭銜蟬焦急不已卻無可奈何,只能加快動作,靈石化作靈力匯入捲軸上,她筆尖遇到的滯澀霎時冰雪消融,她感受到春日中的小溪暢快流淌,流淌到末尾時卻被祝墨之打斷。
「納命來!」祝墨之眼睛赤紅,形同鬼魅,狠戾地向蕭銜蟬打去,不等蕭銜蟬防禦,他就被梁硯之攔住。
幾個回合下,他手中的毛筆法寶被梁硯之繳獲,眾汨羅塢弟子大驚失色,若門派至寶被賊人奪去,他們可是丟盡了顏面,遂圍攻上來。
電光火石間,梁硯之做出決定,她雙手施法,剎那間,生民筆便出現在了蕭銜蟬面前。
蕭銜蟬不假思索地用生民筆換下她用了一百年的禿毛筆,她雙手掐訣,操控著生民筆:「巽卦,坎淵,文曲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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