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在他的腳掌故態復萌,金不禁突然踉蹌了一下。
「小心!」花沸雪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他擔憂道,「萬兩,這裡雖然步步珍寶,可實際上卻是步步殺機,你比我先看出不可生貪婪心,怎麼反而著相了呢?」
金不禁點頭不語,他不是大師兄和小師妹,對靈石無感,早就定了自己的道,他也不是小師妹,以賺取靈石為樂趣,卻不貪多,他很喜歡錢握在手裡的感覺,世俗的成功才會給人最大的自由,他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他走著走著,目光被前方懸崖上一株通體金黃的靈芝吸引,那靈芝表面流轉著璀璨的金光,分明是傳說中的「金靈凝氣芝」,服用此靈芝,築基期可一步入金丹,金丹可當場破境,即便是元嬰服用,也能精進修為,這足以讓任一見到它的修士瘋狂。
「萬兩!」花沸雪一把拉住金不禁下意識伸出的手,「你忘了方才自己說了什麼嗎?你看那邊!」
花沸雪又急又怒,生怕師弟因一時貪心而葬送在這秘境裡。
順著大師兄手指的方向,金不禁看到山崖之下,一尊栩栩如生的金像,保持著伸手採摘的姿勢,臉上凝固著狂喜與驚恐交織的表情,他清醒過來,他知道,自己方才貪婪的表情恐怕和這個人如出一轍。
「我錯了!」金不禁的指尖又生出金色,花沸雪熟練地為他治療,自從寶庫出來,師弟這一路上就像長了根金手指一樣,那指頭總是出現金色。
「唉,這對你來說確實太為難了些。」花沸雪嘆氣,二師弟見財寶,如老鼠見到大米,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喜歡、想要。
「我不明白,既然這裡遍地珍寶,就代表秘境主人允許人們覬覦,可為什麼不允許人生出貪婪之心?」金不禁叫屈,「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二人正說話間,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花沸雪與金不禁對視一眼,忙隱匿身形,只見前方十五六個修士輕盈地落在山崖上,圍著一枝迎風招展的靈芝——正是方才他們見到的金靈凝氣芝。
為首的修士是熟人,寶珠谷的五月霜,她身後站著許多寶珠谷醫修,身著青衣,不過還有身穿藍衣白裳、氣息駁雜的修士。
五月霜看著那株凝神芝,志在必得:「爾等速速取來。」
一藍衣修士面露恐懼,慢慢向凝氣芝伸手,面對可以讓人「一步登天」的靈植,藍衣修士在觸碰到靈芝濃郁的靈氣時,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剎那間,金色就從指尖開始蔓延,瞬息覆蓋全身。
五月霜無喜無悲,不用她開口吩咐,另一藍衣修士便替換了上一個已凝固成金像的人,只一刻鐘不到,三四個藍衣修士變成了金像,付出如此之多人命代價,這株金靈凝氣芝終於被五月霜收入囊中。
一個青衣小修士面露不忍:「師姐,他們太可憐了,我們還是不要……」
「鳩師妹,他們心生貪念,被秘境規則所殺,咎由自取。」五月霜一張暖如春花的芙蓉面,卻偏偏說出如此冷酷的話語,「你莫要被這些藥奴現在的可憐相蒙蔽,誰知道他們心裡的貪婪有多骯髒呢?」
山崖清風吹起,裹挾著一股濃郁的冰魄明心丸的味道。
青衣修士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的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藍衣修士們個個面如死灰,劫後餘生。
金不禁覺得自己有一萬句髒話卡在喉嚨里:「大師兄,你真的和那五月霜沒有關係嗎?保持住,千萬不要和她有關係。」
他轉頭想與花沸雪說話,卻不見身邊有大師兄的身影,金不禁疑惑地轉了轉腦袋,發現大師兄一個飛身,落在山崖上。
最後一個取凝氣芝的藍衣修士還有一小半胸膛沒有被金子吞噬,微弱地起伏著,花沸雪施以金針,保護其心脈,向她體內輸入靈氣,逼退金化,漸漸的,一小截下巴露出本來的膚色,花沸雪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塞進她口中。
「誒?那人幹嘛呢?」一寶珠谷修士不經意地回頭,忽看見山崖之上這幕。
金不禁怕這伙心狠手辣的人傷害大師兄,連忙擋在師兄身前:「顯而易見,救人。」
那出聲的寶珠谷男修高高挑起眉毛,仔細看花沸雪的動作,忽而眉毛緊皺:「十二針齊出,同時刺入百會、神堂等穴,輔以真氣封穴,這是我寶珠谷的玄冰金針鎖脈法!」
眾寶珠谷修士乍然議論起來——
「蓬萊島的人為何會我們寶珠谷的針法?」
「你們……偷師?」
「你把斗篷掀開,有膽子偷師,沒膽子露出真面目嗎?」
金不禁被氣笑了:「誒呀,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臉,你們寶珠谷真讓我長見識!人體的穴位就那麼多,救人的方法也就那麼點,怎麼就是你寶珠谷的東西了?你乾脆說你們是宇宙之源得了。」
那男修也是個暴脾氣,當即就要與金不禁爭辯,被另一
女修攔住了:「師弟,你仔細看,此人雖用十二金針鎖脈,卻並未以玄冰之氣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