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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昀從來不對它們做解讀, 舒姝和黎延君當初也是快樂的,卻繞不開蘭因絮果, 但他不希望愛變得複雜。

月光照進擋風玻璃,流動著,攀上黎昀的指尖。

黎昀想起那枚黑色耳釘在指腹滾過的觸感, 也想起帕斯捷爾納克的詩。

「I absurdly began to confuse two words:me and you.」

*

景禾壹號的物業這兩日在清理大門的噴泉,燈停了, 夜裡漆黑一片。

賓利的車前燈掃過保安亭,等著機器進行業主認證,保安亭里探出來個人,向車內揮手示意。

過了道閘杆, 黎昀在保安亭門口減速停了,降下車窗,問:「怎麼了?」

保安大哥先是往車裡瞧了瞧,說:「今天時先生沒和您一塊兒?」

兩人之前忙節目的事情,經常同出同進,保安等了一天沒逮到時恪,但等到了黎昀。

黎昀不明所以,回復道:「沒,有事嗎?」

保安重重點頭道:「最近兩天小區外面有個人鬼鬼祟祟的,之前時先生和我們提過一嘴,好像是衝著你們來的。」

黎昀皺起了眉,認真道:「你等等,我很快來找你。」

賓利駛入車庫停穩,不到五分鐘,黎昀重新回到保安亭,敲了敲門。

保安從裡頭出來,鄭重其事道:「前兩日時先生囑咐我們注意周圍,可能是粉絲跟蹤還是什麼的,結果昨天晚上還真發現一個男的,蹊蹺的是今早四五點又來了!」

黎昀問:「什麼人,長什麼樣子?」

保安回憶著說:「大概這,這麼高吧,」他在自己耳際比劃了下,「穿著黑色襯衫,灰色褲子,帶著個黑口罩,看不見臉。」

既是時恪主動說的,那就是已經遇到或者接觸過了,他很少主動提出需求,除非事情緊迫。

黎昀有些不安,直接道:「能看看監控嗎?」

「行,我跟組長說下,」保安看了眼手機,給頂班的同事發了條消息,「正好我也快換班了,你跟我來。」

*

夜幕深沉,創意園裡的最後一盞燈剛剛才熄滅。

從山道出來,時恪握拳抵在唇邊,輕輕打了個呵欠。

外面除了路燈還亮著,只余沉寂,連路上的車都沒有幾輛。

白日用工作消耗精神,夜晚依舊難逃思緒侵襲。

一邊是黎昀,他沒有勇氣面對,一邊是林軼,他不得不面對。

時恪用加班來逃避現實的法子好像有些無濟於事。

他看了眼時間,地鐵早就收工,一站地的距離走回去大概十五分鐘不到。

時恪單肩背著包,塞上耳機,裡頭播放著雨滴的白噪音,有助於他思考和放鬆。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林軼除非達到目的,否則不會善罷甘休,這兩天沒動靜只能說明他在潛伏,可是真拼起命來,他大概第一個跑。

在時恪的記憶里,林軼打他是從五六歲開始的,從他發現時艷拒絕給錢,而是送時恪去上學,去學畫畫開始。

直到林軼去坐牢,時恪一次都沒打贏過,年紀太小,身體太差,且不說無力還手,他還會加倍發泄在時艷身上。

儘管現在來看時恪才是權力主導者,但他需要抵抗的是自己的生理性反應。

就比如……現在。

時恪過了個十字馬路,在轉角處的一家門店玻璃上,看見身後有道影子遠遠的跟著。

他對林軼太熟悉了,小時候聽腳步聲都能判斷出今天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何況直接看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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