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原來不是在煉新掃帚嗎?」朝天子著迷地上前,感受著這長杖上圓融的氣息,臉都要貼上去了。
「我有掃帚了還煉個新的,只為了給你換皮膚嗎?」白露早就設計好了要嚇朝天子一跳,此時狡黠一笑,「當然了,這個也不是不能當容器——」
當然可以了!這也是木行法器!
而且看起來氣勢就比掃帚要強,掃帚雖是厲害,可修仙界的人看了總要先犯嘀咕,為啥做這個器形?掃帚終究是沒有拂塵那樣的群眾基礎。
朝天子投身就想往法杖里鑽。
「喂!」白露一個轉身躲開了,「你別急呀,我還有最後一步加持力量,讓它更加強大。」
朝天子繼續撲:「不急不急,我先融合一下,後面再慢慢加。」
白露繼續躲過,為難地道:「哎真的不行,我就拿出來讓你高興一下的。」
朝天子快哭了,「是高興一下還是逗我一下?」
其實他都已經接受自己是掃帚器靈這件事了,完全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一樣華麗強大的法器。
「都有,都有。」白露偷笑,「我認真地說噢,其實是還要熟悉一下這根法杖,剛剛完成還熱乎的,我不熟悉怎麼幫你融合。但是很快的,到時候你就可以想當掃帚當掃帚,想當法杖當法杖了,隨意轉換。」
「還有,這個青帝珏我也想安到法杖上,看能不能利用法杖來使用、增幅生氣……」
如果說聽到前面朝天子還只是興奮,聽到這裡他已經快暈過去了:「青帝珏,也不過是我的一個裝飾?」
朝天子看了看天空,這真的不是他臨死之前的美夢嗎?
白露看朝天子已經是渾然忘我了,戳戳他:「喂,餵?」
朝天子半晌才回神,又魂不守舍地伸手去撫摸白露手中的法杖,又看到白露挑選鑲嵌的主石,那顆碧綠碧綠的晶石,此時在月光下反射著綠瑩瑩的幽光,神秘而璀璨。
就是朝天子也要承認,搭配得實在太好了,沒有半點盲目地吹捧:「主人,這顆寶石就像你的眼睛一樣,太好看了。」
「也是你是收集得好。」白露也道,兩人握著法杖在互相吹噓中一陣感動。
霍雪相手仍搭在欄杆上,無聲笑了笑。
白露卻好像能察覺一般,仰臉看過來,月光下,那雙眼睛果然與綠寶石交相輝映。他把法杖從朝天子手中無情扯了過來,也跳上二樓,單手扒住欄杆沒有絲毫停頓絲滑輕巧地翻身,坐在欄杆上。
朝天子在下面幽怨地看了幾眼,想到遲早是自己的器身之一,復又高興起來,甚至開始做起了白露煉製一排神級木行法器,隨便他換身體的夢……
白露坐在欄杆上,月光為他髮絲披上薄紗一般的銀芒,背光時唯有眼睛與綠寶石瑩亮著,他近距離再給霍雪相展示了一下法杖。
霍雪相撫摸了下綠色的寶石,修長的手指在其上溫柔流連,說道:「果然如你的瞳色。」
白露莫名覺得也哪裡痒痒的,就像這一下摸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又傾了傾身,想起一件事:「師尊,那你的眼睛……又是什麼顏色?」
霍雪相怔住了,未想過白露會如此問。
白露有幾分忐忑。
他聽過很多關於師尊眼睛的傳聞,有說是做公益任務時和妖邪搏鬥受傷了,有說是練功導致,所以不能飛升。
但是因為並不影響霍雪相用神念觀察,日常毫無影響,白露漸漸都要忘卻了。
可是現在聽到師尊的話,白露生出一種衝動,他也好想看看師尊的眼睛是什麼樣。
他看過師尊借用求索的身體投來時的目光,就像他平日帶給自己的感覺一樣,沉靜如水。
可到底與原本的身體不一樣,那綢帶之下的眼睛,又會是什麼樣?
白露不知不覺抬起手,觸及綢帶,不會真的受過傷吧,他有些擔心涉及師尊的傷心事了,手便想往回縮。
霍雪相輕輕一按住他的小臂,又放下,說道:「無事。」
白露的手便停在他臉上,隔著綢帶觸到師尊的眼睛,他的手輕得像蝴蝶振翅,也感受到其下眼睫輕微的顫動。
外人猜測良多,對白露,霍雪相卻是毫無保留地道:「你可知鈞天何解?」
人人稱呼霍雪相鈞天劍尊,但白露還真不知道鈞天的意思,他以為就是兩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字,「什麼意思呀?」
「天分十二野,對應地上十二洲,如我們所在鍾秀洲對應紫微垣,另有劍魄洲對應鈞天垣。劍魄洲有一處劍獄,上古之時凡世間名劍,主人隕落後靈劍便歸於此處,久而久之,形成劍獄,殺戮之氣頗重,影響人間良多。
「數十年前,劍獄震動,我奉命前往,定下劍獄,光照鈞天垣,世人便如此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