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來恪守林家規矩,甚少出門,今晚的妝容不濃,卻能看得出精心打扮過,瓊鼻朱唇,眸若秋水,兩頰胭脂恰到好處。
陶朱朝林聽使了個眼色,想告訴她,林舒來很長時間了。
林聽揚起眉,將冰糖葫蘆交到陶朱手上,拉過凳子坐下,大大方方一揮手:「八妹妹別拘著,坐啊。」
林舒這才又坐,給她倒了杯茶:「七姐姐怎麼這麼晚回來?父親和嫡母知道了會擔心的。」
「我不說,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不是?」
「七姐姐您說的是。」林舒聽出了林聽的言外之意,言語間儘是對她這個七姐姐的恭順。
林聽不跟她拐彎抹角:「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林舒忽然跪下,拉住她的手,眼眶紅得很快,淚眼盈盈,啞聲道:「七姐姐,求您幫幫我。」
陶朱立馬上前要扶起她:「這可使不得,八姑娘您快起來。秋蓮,你還不快扶起你家姑娘?」
誰知秋蓮也撲通地跪下了:「還望七姑娘幫幫我家姑娘。」
林聽因為母親李氏和沈姨娘,跟林舒這個八妹妹沒多少來往,見她突然跪自己,有點束手無策:「你起來再說要我幫你什麼。」
林舒不知想到何事,泣不成聲,還是秋蓮替她說的:「八姑娘不想嫁給戶部侍郎之子。」
戶部侍郎之子不學無術,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
沈姨娘卻說這世間哪個男子不風流,年輕時不懂事,流連於煙花柳巷也情有可原,待成婚便會穩重些,以家庭為重的了。
實際上,沈姨娘她就是看中了他是戶部侍郎之子的身份,硬是要給林舒定下這一門親事。
林聽安靜聽完秋蓮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插嘴。
林舒拿不準林聽的心思,抽噎著,雙眼都哭腫了:「七姐姐,我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可、可我沒辦法了,只能來求您。」
「八妹妹,不是我不想幫你。你的親事,我不便插手。沈姨娘如果知道,怕是會到父親面前大鬧,怨恨我攪和了你的好親事。」
此話一出,林舒雙手無力垂下:「我明白了。」
林舒大概清楚求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心如死灰,失神落魄站起來,被秋蓮攙扶著出去。
林聽看著林舒瘦削的身影,想起了林舒小時候鼓起勇氣想親近她,卻被沈姨娘拉走的事。那時起,她們兩姐妹就沒什麼來往了。
她思忖道:「八妹妹,你真的敢忤逆沈姨娘?」
話音剛落,一陣香風拂面而過,是去而復返的林舒帶來的,她再次握住林聽的手:「七姐姐有所不知,我早已心有所屬。」
「你早已心有所屬?」林舒平時大門不出,現在卻說自己心有所屬,還挺出乎林聽意料的。
其實她能猜到對方門第不及林家:「哪家的公子?」
林舒有幾分不好意思。
但見林聽有鬆口幫自己的意向,她決定如實相告:「他是從小地方來進京趕考的,上一年落榜後就待在文初書院裡學習。」
說罷,怕林聽誤會此人沒真才實學,林舒忙不迭補充道:「他上一年是身體不適才落榜的。」
文初書院?
林聽下意識摸了下袖中那幅小像,傅遲也是文初書院的學子,也許可以從中找到有關線索。
她拿過秋蓮的帕子給林舒擦臉上淚痕:「八妹妹,此事我會認真考慮,你先回去。」
「叨擾七姐姐了。」
送走林舒,林聽坐在床上沉思,陶朱探身進去越過她去鋪被褥:「您的裙子怎麼換了?」
她糊弄道:「辦事的時候弄髒了,隨便買了套換上。」
陶朱看了她很久,話鋒一轉:「您為什麼答應八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沈姨娘是怎樣的人,若他日鬧大了,您會……」
林聽做了暫停的手勢:「你別生氣,我心裡有數的。」
「您的心何時變得這般軟了,換作以前,您恐怕會直接將人趕出聽鈴院,奴是越發看不透您了。」陶朱氣呼呼去給她弄浴湯了。
林聽不在意陶朱的態度,攤開小像,看這個名喚傅遲的男子的臉,她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
段翎沒去北鎮撫司,回了段家,他向父母問安後再回書房。
僕從在書房裡備了淨手的水,段翎看書寫字前有淨手的習慣,他們會提前備好等他回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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