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下眉梢。
「你不會出爾反爾吧？」
白澤勾唇，「我得先回去洗個澡，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自己要臭死了。」
可能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會自動忽略掉對方身上的體味，嘉萊說，「沒聞到，可能我這段時間味覺失靈了吧。」
「你也不用這麼討好我，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帶你出去的。」白澤輕笑。
唉，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嘉萊也不打算解釋什麼。
出醫院，兩人先去吃早餐，之後白澤又回民宿洗了個澡，嘉萊坐在前廳的沙發等候，曉珊一陣噓寒問暖，還告訴她，江夢昨晚在這兒留宿。
十分鐘後，白澤換上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從臥室出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薄荷清香，他臉上的胡茬也被清理乾淨，人頗有精氣神兒。
白澤帶她去後山看露霜，半路還買了些香紙錢。
石階路，兩人一前一後間隔半步遠，嘉萊體力逐漸不支，瞧著就要落下，前方突然出現一隻手，五指全開，呈邀請狀向她伸來。
他何時發現自己的不適？
來不及深思，嘉萊抿抿唇，交出自己的右手。指尖由他緊緊握著，她的思緒卻在飄揚。此時，前方悠悠飄來一句，「你說，露霜要是知道我和你一起來看她，會不會很高興？」
「應該吧。」她小聲回了句。
來到露霜墳前，石碑上的這張照片無論何時見，她都痛心不已。
白澤蹲下身子，用打火機燃起一沓紙錢，火勢漸旺，嘉萊亦彎下腰身，拿起紙錢一張張往裡放。
她問，「路銘這個名字是你誰起的？」
白澤嗯了一聲。
「當年露霜檢查出懷孕，我們全家都想讓她打掉，結果露霜不肯，生產時大出血，留下路銘一人。」
白澤微笑著問：「還記得你以前開玩笑說，要是露霜有了孩子，你第一個要當乾媽？」
嘉萊莞爾，她沒忘記。
白澤緩了一會兒，繼續說，「不讀大學是因為，我媽檢查出神經病，露霜去世又留下一個孩子，我不想讓我爸太累，所以大三那年提出退學。」
他在向她一一解釋。
嘉萊的手顫了下，動作也放緩不少。
白澤繼續道，「還好，結交了幾個做生意的老闆，帶我賺了些錢，回桃花村開了這間民宿，原本以為這輩子就守著這間民宿過了，誰知道竟等來了你。」
白澤說著說著笑出了聲，繼而語重心長地說，「萊萊，我不敢說是為了我，那就當可憐路銘，他不想當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兒。」
嘉萊先是無言，隨後很輕地反問一句，「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要打算重新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說是呢？」他的聲音清晰入耳。
嘉萊頭沒抬，默默往裡扔紙錢，直至最後一張在火堆中化為灰燼，她這才淡聲啟唇，「你能接受你未來的妻子缺少一個乳/房？」
白澤搖頭，溫聲告訴她，「萊萊，我不在我的妻子是否完美，我只希望我未來的妻子可以陪我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刻。」
即便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嘉萊也不願被他的溫情蠱惑動搖，踩滅斑斑的火星，「既然燒完了，就快點回去吧。」
她想站起來，卻被白澤一把握住手腕，嘉萊這次卻沒反抗，低頭安靜聽他講，「萊萊，我前半生過得太苦，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捱過來。」他低聲一笑，「可遇見你之後，這漫漫人生路我就不太想自己一個人走了。」
嘉萊垂頭聽著，卻是淚眼模糊，這人實在是太壞，專門挑這些話讓她心軟。
淚珠在石面聚成一灘，白澤撥開她凌亂的頭髮，是形容不出的溫柔與小心，「我知道出於我的個人意願來要求你太自私，但我想自私這麼一次。萊萊，我想看看，老天對我會不會還有一絲眷顧。」
嘉萊轉眸望著他，她的眼尾還留著閃爍的淚花，隔著這層朦朧的淚紗，她看到了白澤緩緩升起的笑容。
至於這道笑到底包含了什麼？
她腦中閃出一句話——總有人愛你的靈魂超過愛你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大結局。
溫馨提示，小寶們可以去關注一下下隔壁完結文——《南風過境》
嘿嘿嘿，一個關於狐狸與刺蝟的故事。
依舊是酸甜口～
第48章 Yes，I do. 大結局
嘉萊轉院那天， 白澤因桃花村的直播澄清未能到場。
晚上八點，桃花村的助農直播間頭像點亮，緊接著， 白澤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央。一切都如所預料那般，還沒來得及等人開口，評論區如同失控般， 清一色的退錢， 其中還不乏些「罵爹罵娘」的評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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